情,便又是半日。晚上也沒啥娛樂,晚膳過後,就在園中散散步,賞會花,看下樹,等到暮色降臨,便又回園梳洗睡下。
她小嘴極甜,又乖巧懂事,給太夫人捶捶背,捏捏肩,那從前世帶來的按摩手法,讓老夫人覺得舒服又愜意,向來威嚴的老臉上,不覺總是堆滿笑容,把她疼到了心坎裡。慕容清楓對她,也是愈看愈是喜愛,沒事就來園子,和她說一下話,逗幾句笑,總覺這個小傢伙,時而天真爛漫,時而聰穎過人,時而沉靜老練,給他的生活添了許多的新奇與驚喜,與他此前的兩個女兒,一個傲慢,一個內向,那是大大的不同。而大娘和二孃,以及兩個姐姐,本也不是驕縱跋扈之人,只不過女人善妒,時常聽得好事的下人慫恿幾句,說得那三夫人和三小姐,近日在太夫人和少爺那裡討了不少好處,直覺面上無光,所以見了面,表面上點頭招呼,心中對她們並不喜歡。
以曹管家為首的下人,本就是見風使舵的性子,又見丁顯琴遇事不爭,待人和藹,那慕容襄長得可愛,小嘴又甜,也沒小姐架子,這個喊“爺爺”,那個喊“伯伯”,年長的稱“姨,”年輕的叫“姐”,沒過幾日,對她這個小主子,既是喜歡,又是尊敬。
她對如此狀態,也還覺得比較滿意,人與人之間,相處本身不難,全在溝通與交流,有時一個坦然的微笑,一句關心的話語,便足以收服人心,真誠二字,比什麼都來得重要。那大娘二孃和兩位姐姐,畢竟也是她的親人,現在暫時也不多主動接觸,相信假以時日,滴水穿石,定能慢慢改善關係。
不出一月,慕容襄便覺得自己長胖了不少,小小的臉上變得胖嘟嘟的,真正成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兒。“心寬體胖”,此話一點不假。
她心中有了擔憂,每日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嬌生慣養,好吃懶做,長此下去,跟那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公子小姐,有何區別?哥哥送她到這裡來,並不是來度假的,存在即為合理,她自有她的家庭責任和社會價值。在這個歷史上所不曾存在的朝代,她雖為女子,但也要成就一番事業,活出一段精彩人生,可不能讓天上的哥哥小瞧了去。
這一日,慕容襄陪著母親,出了自家園子,在府中隨意閒逛。
“煙——波——亭”,她站在一處亭外,望著亭前一塊黑底銀字的牌匾,正中三個筆劃繁多的大字,吶吶不能出聲,一旁的丁顯琴,張口替她將匾上的字唸了出來。
慕容襄渾身一震,一下子呆住了。她,竟還不認識這裡的文字!日子過得舒坦,竟差點將這等大事忘得一乾二淨!張口能言算什麼,說得再好,也只是一個睜眼瞎!
她轉過頭來,對著母親急急地說:“娘,我想讀書,我要識字!”
“寶兒,彆著急,娘過去唸過幾年書,也識得一些字,先讓娘教你,好不?”丁顯琴對她的話絲毫不感意外,最近對她怪異的言行,是見得多了。
慕容襄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娘了,我們這就回去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從那天開始,一待有空,慕容襄就取來紙筆,要娘教授文字。丁顯琴拗不過她;只好從簡到繁,將自己知道的文字,一一教與慕容襄認識。
一日午後,慕容襄用剛識得不久的字,在紙上寫了一首詩: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
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慕容清楓正好過來碰上,便笑道:“寶兒,在寫什麼,讓爹爹看看!”這一看之下,頓時呆若木雞。
他早先聽得丁顯琴說過,寶兒在學著識字,卻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四歲的孩童,竟如此了得,不出十日,便將丁顯琴所有教授的字,又能說,又能寫,而且那稚嫩的小手,運腕沉著,下筆有力,起落收轉,渾然流暢,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字型躍然紙上,竟是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