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眾人,慢慢說道:“寶兒將這間房子的書大致看了一遍,發覺其中錯誤百出,也不過如此。盡信書,不如無書,此話一點不假。”
眾人大吃一驚,心想這間房子的書籍,成百上千,佔到整個蘭心閣藏書的兩成有多,花費了慕容世家幾代人不少精力,居然被她說得如此不堪。這些書,就算眾人不吃不喝,也是幾輩子都看不完。她怎麼可能就大致看過了?這孩兒說話真是不知輕重,胡言亂語。
卻聽得慕容清楓正色問道:“那你意下如何?”
慕容襄蹙眉說道:“我須將腦中所記,多半忘去,才能再看其他。”眾人一聽,更是覺得頭昏腦脹,幾欲暈去。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長:第六章 略通醫理]
距上回老夫人帶眾人來蘭心閣,又過了幾月,已是秋末冬初時節,落葉紛飛,黃花飄零,氣候轉涼,府中人等紛紛添衣加被。
在這期間,慕容襄開始看另一間房子的藏書,並在慕容清楓的默許下,在讀過的書頁上批註心得評論。
起初,慕容清楓甚是疑慮,滿心躊躇,生怕這孩兒大筆一揮,便壞了這寶貴藏書,後來細細一讀,這空白之處的蠅頭小字,有褒,有貶,有據,有論,真是字字珠璣,句句精闢,看得滿心歡喜,也就隨了她去。父女倆每日在蘭心閣尋一房間各自看書,待讀到精彩處,就聚在一起,欣賞一番;意見相左時,又各抒己見,爭上半天。
慕容清楓只覺這孩兒年紀雖幼,思想言論卻極為老成,古往今來,諸子百家,無一不曉,心想就算那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也不過如此罷。和她一起談古論今,自己都覺視野頓時開闊,長了不少見識。
這一日,慕容襄照舊在蘭心閣看書寫字,慕容清楓在一旁幫她磨墨鋪紙。
忽聽得閣外有人聲,不一會兒,書僮紀宣急匆匆奔進來,高聲報道:“少爺,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舊疾犯了!”
慕容襄聞言,趕緊合了書頁,問道:“祖母怎麼啦?”心想在這個時代,人們壽命並不長久,祖母年事已高,不知生得什麼疾病?近段時間一心學習,也少有前去探望,想到那老人對自己的日益疼愛,不覺心中焦急萬分。
三人忙忙慌慌,到了意善園,進了正屋,入得臥房,便見屋裡圍了一大堆人,幾位夫人小姐都在,旁邊丫鬟僕人站了兩排,神色皆是沉重,老夫人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呼吸費力,偶爾乾咳幾聲,喘息不斷,床邊坐著一位青布衣衫的清瘦老者,正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探那脈搏,仔細診病。
慕容清楓一進屋,便向眾人問道:“母親這一兩年保養尚可,已極少犯病,今日為何忽然不適?”
大夫人徐平君抹著眼淚,答道:“許是母親近日為家中商鋪經營和田地收成之事,勞累攻心,以致突然病倒。”其他人神情鬱郁,點頭稱是。
慕容清楓連連悔道:“都怪我,不善經商,連累母親!我真是枉為人子!”說著,眼眶一紅,怔怔掉下淚來,身邊的慕容襄見狀,忙拉了拉他的手,輕拍數下,以示安慰。
李大夫直起身來,嘆了口氣,眾人心中一沉,卻聽得他說道:“老夫人氣息急促,咳嗽陣作,喉中哮鳴,老夫先開個方子,照此撿藥,吃得幾副,再觀後效。只怕,只怕效用不會太好,畢竟這個是老毛病了。”說完,接過一旁紙筆,坐在桌前,略一思索,龍飛鳳舞,一陣疾書,填了一張藥方。
慕容清楓接過方子,正待謝過,卻聽得身邊的慕容襄低低說了一句:“這個病,應是老年哮喘吧。”
那李大夫剛把曹管家奉上的一大錠銀子收入懷中,聞言一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