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襄一聲驚叫,目瞪口呆。
六月飛雪,愛神丘位元……亂了,亂了,世界全亂了!
那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離得越近,面上疑惑越深,眼前這人的模樣,竟是,竟是……老天,他差一點就準備殺了她!好在只用到雪舞九天,就算傷到她,也是有法可解,要不然,這十幾年的等待,十幾年的相思……
“月神!我的月神!”眼前人影一晃,他已來到她面前,俯身下去,抱住她腳下的鞋子,深深吻去。
慕容襄低叫一聲,退後一聲,慌忙手腳回來:“你幹什麼!”
他抬起頭來,眼光上移,見得她平坦的胸部,忽地一愣,隨著站了起來,抓住她的手不住搖晃,厲聲說道:“你、你不是月神!你是誰,怎麼和她長得一摸一樣?”
慕容襄辛苦掙扎一陣,仍是擺脫不了,一時大急,低頭下去,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饒是他武功再高,這一口咬下去,總是皮開肉裂,鮮血淋漓。
他吃痛哼了一聲,一指點向她的後頸,慕容襄頓時頭暈目眩,昏倒在他懷裡。
這一昏,也不知昏了多少時候,也許是幾個時辰,也許是一天半日,也許更久……
昏睡中,彷彿有兩名男子在她耳畔說著話,那聲音一個妖魅,一個輕柔,有些耳熟,卻都是之前聽到過的嗓音:
“你的傷好些沒有?”這是那個輕柔的嗓音。
“多謝你給我運功療治,已經沒有大礙了。”妖魅的聲音響起:“沒想到他內力如此了得,竟然能破了我的天魔音!”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他哪裡有什麼內力,只是以精妙琴聲與你對峙,你那笛音專門對付內力強勁的對手,對他卻是絲毫不起作用,反而為他的琴聲所抑制,你其實是傷在你自己笛音的反噬之力上面,與他卻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即使如此,他能彈出這樣一曲,已是我生平僅見了!如此年輕廋弱的少年,怎麼能夠彈出如此滿含禪意的曲子!實在讓人費解……對了,你還是認為他就是你一直等待的月神嗎?”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你不知道,他和畫上的月神簡直一摸一樣,只除了性別和年齡!”
“那還等什麼?扯開他的衣衫,一看便知!”
“不行!月神,我的女神,怎麼可以如此褻瀆?我會等他醒來,等了這麼多年,這一小會,再是心急如焚,也是要等下去的!”
……
哦,好在那個人,他會等自己醒來,不至於在她昏睡之時,脫去她的衣衫查實!她放了心,又深深陷入黑暗之中。
又不知過了多久,慕容襄手指一動,眼皮微顫,幽幽醒轉,發現已是在一處陌生而溫暖的地方,床榻柔軟,薰香欲醉。
身子軟綿綿的,不能動彈,但心裡卻是有了一絲清明,這,是在哪裡?
她嘴唇張了張,發出一聲暗啞。
床邊久候的面具男子急急撲了過來,湊到她面前:“你醒了?”那聲音,竟是滿含著焦急與關心,多年的等待,滿腹的相思,便化為這樣短短的三個字,字字糾結,字字傾情!
“我,我要喝水……”她蹙眉,喉嚨有些發乾,原本低沉的嗓音更顯沙啞。
旁邊有人遞上水杯來,男子屏退旁人,自己端了過來,將她稍微扶起,頭靠在他身上,把水喂到他唇邊。
慕容襄抿了一點,水溫正好,再貪婪嚥下一大口,感覺身上有了一絲力氣。
“我是殷藍衣。”男子輕聲說道,視線黏住她的頸部,那裡,不知什麼時候,高束的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一小截潔白的肌膚,再往下,已是衣衫遮住,能夠想象的柔滑如絲……
慕容襄尚不自如,只側頭看著他臉上的面具,櫻唇微啟,有些疑惑地吐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