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襄嘆了口氣,這風家的下場,實在是前車之鑑啊!好在自己當年看得明白,早有防備,只情願居於人後,隱藏鋒芒,不至引得帝王的疑心與不安,但是現在風家一倒,若那新崛起的黃氏背後主使真是皇帝,那麼慕容世家就被推到了人前了!
“有沒有風二公子的訊息?”風燦堂她是不想過問的,多行不義必自斃,真的什麼,那也是報應!大御庭,她就不能不管了,唉,早知如此,當時她離開北錦時,真該讓他隨自己同行,免得他留在北錦,跟著傷心,畢竟也是他的祖輩留下的家業,就算被那不仁不義的大哥獨享,在他心裡肯定也好過被外人吞食霸佔啊!
劉掌櫃搖了搖頭,惋惜道:“據說那風莊主四處求助無門,各方債主又齊聚相逼,眼看著祖先辛苦創立的大片家業付之一炬,氣急敗壞,乃至癲狂,最後帶著兩位夫人關在房中引火自焚!唉,只可惜好好的一個清平山莊,一大片房屋,被燒得面目全非,幾成廢墟,混亂之中,風二公子因為兄弟情深,衝進火場救人,就再也沒出來……”
話未說完,只聽得啪嗒一聲,慕容襄剛端到嘴邊的湯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說風御庭,他死了?”她臉色慘白,喃喃自語道,聲音猶自發抖。
風御庭,那個象朝陽一般俊朗耀目的男子,那個眼瞎多年暗自隱忍的男子,那個奇門八卦無所不精的男子,那個為情所困心傷吐血的男子,那個暗夜酒醉強吻自己的男子……那個惹得自己氣他恨他又憐他的想他的男子,他死了?真的死了?
“公子……”劉掌櫃見她神情呆滯,一動不動,輕聲喚道:“如果沒有什麼吩咐,我先下去了?”
慕容襄如夢初醒,喊住他:“等等,我馬上寫一封信,你立即找最妥當的人,以最快的方式,送到西頤城外的石礬山明月寨去,叫二寨主周易親收!”
風御庭,她還沒幫他治好眼睛,他還欠她那麼多人情,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u他的天妒英才,去他的英年早逝,她不能接受,也無法相信!
按住發痛的額頭,仔細一想,這事實在古怪蹊蹺,但她已身在京城,又要雖是覲見皇上,無法親自前往查詢事實真相,只好請周易他們幫忙,他們是認識風御庭的,對他也是感激在心,自然會盡力去幫她調查真相,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她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她目光轉向莫若塵,後者聽得她方才說話,已準備好了紙筆。
慕容襄走了過去,立於暗記邊上,穩住心神,寫下寥寥數語,等到墨跡稍幹,就裝好封上,遞給劉掌櫃:“事關重大,務必妥善安排!”
劉掌櫃默然接過,行了禮,奔出門去。
事關重大,事關重大!
公子那一聲,說的輕緩,卻是十分慎重!
從來都是風輕雲淡,無所畏懼的公子,第一次在人前控制不住情緒。剛才,他分明看到公子握筆是手在發抖!這個風二公子,到底是怎麼人,能讓公子如此揪心!
想到這裡,手中的信逾有千斤,他吸了一口氣,加快步子,奔下樓去。
慕容襄望著一桌子飯菜發呆,知道莫若塵將筷子塞到她手裡。
“公子,吃飯。”他的語氣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慕容襄抬頭看著他,這才發現自己已是滿臉淚痕,視線模糊不清。
“若塵,我不想吃了!”她站了起來,踉蹌著,往裡屋走去。
這一夜,過得十分漫長。
她似乎抱著枕頭莫名哭了一場,到了半夜,次啊昏昏沉沉睡去,睡得極不安穩,手足冰涼。
風御庭,這該死的登徒子!
人家都說,禍害千年在,他看起來實在不像短命的樣子啊!
怎麼那樣傻,眼睛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