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受傷了,你更是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不能再為你賺錢的女兒一腳踢開,是不是?很好,今天我袁至涵明確地告訴你,以後方儀與你毫無關係!她的醫療費用,她的生活起居,統統由我負責!現在,你給我滾遠一點,要是讓我知道你又給方儀難堪,你應該清楚我有什麼手段!”
劉淑華煞白了一張臉,使力地掙開了袁至涵的鉗制,忙不迭地退開了好幾步,“袁至涵!你敢動手!哼!要方儀那賤貨,你撿去得了!我還求之不得呢!”
語畢,她驚惶地奪門而出。
“至涵……”林醫生安慰似的搭上他的肩。
甩了甩沉重的頭,袁至涵嚥下喉間的苦澀,“我去看看方儀。”
窗臺左側的磨砂瓶中,斜斜地插了枝蘭花。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鋪陳了一室暖意。
半臥在病床上的方儀徐徐地伸了個懶腰。一個星期的負傷在床,睡得她骨頭都快散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她小心翼翼地從床頭櫃的抽屜中抱出一盒拼圖。這是她前幾日託護士小姐帶來的,用以消磨時間。如果住的時間再長一點,她還會考慮將學校裡的《後漢書》借來翻翻。
此時,袁至涵推開了病房的門。
“至涵?快來,幫我削個蘋果吃吧!”她衝他甜甜一笑,之後又埋首拼圖。
袁至涵心裡猛地一悸,但仍是斂下了所有的衝動,默默地坐在床前,拿起了蘋果和刀。他好愛她,愛得無法自抑,她的每一舉每一動都深深地牽扯著他的心。也許愛太深,所以痛更重。他無法剋制住內心毒瘤般蔓延的痛苦,她所受的傷害,她將要承受的天崩地裂,一再地令他心痛如絞。他不敢開口,無法出聲,他怕自己會受不了她的難過。
“耶?我的手怎麼使不上力?”方儀發現自己幾乎無法將圖片的凹凸處卡好,手指顫顫然的,一點力也沒有。不對呀!手指上雖然包了繃帶,卻一點也不痛……或許再過幾天就好了吧!
一轉頭,她看到袁至涵佈滿痛楚的眼神,不禁心下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嘴裡仍是自我安撫地笑笑,“瞧我!笨笨的,連圖片也拼不……”
砰的一聲,蘋果和刀相繼落地,她被他狠狠地捲入懷中。袁至涵平日是個溫和的人,情緒起伏不大,這麼激烈的舉動,還是第一次。
“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死!我為什麼要帶你去登山?我怎麼可以救不了你?!眼睜睜看你落下山崖卻束手無策!”他將頭埋人方儀的頸間,沙啞地低喊道:“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罵我吧!我害你受傷,害你受痛,害你……再也不能彈鋼琴……”
原本溫柔地撫弄他髮梢的手,驀地僵住。她輕輕地推開他,直視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心慌意亂地別開臉,又狠狠地抱緊她,像是想留住什麼隨時會消失的東西,“不要……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受不了……”
“我的手,不能再彈琴了?”她冷靜清晰地再次問他。
“……是的。”
房中頓時只剩下袁至涵的哽咽聲及方儀細不可聞的呼吸聲。
久久,方儀輕嘆了口氣,“你先出去,讓我靜一靜。”
“方儀……”他欲言又止。
“出去。”
待他出去,輕輕地帶上了門,方儀才鬆懈下來,倒在床背上,無言地注視著層層包紮的纖纖十指。
“那是天才鋼琴家的手。”這麼一句話,莫名浮上心頭。那是誰說的話?……哦,好像是“媽媽”。她不禁輕笑出聲,天才?鋼琴家?還是會撈鈔票的工具?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想再彈下去了,雖然因受傷而被迫終止彈琴的感覺令她不悅,但既是意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彈鋼琴,不是夢想成為鋼琴家,而是在喜歡的同時,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