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陸文拓到床邊才解開衣袍,將放置在胸口的東西全零零落落地倒在了枕頭上。
兩人一塊兒爬上床,縮排了被子裡。
“這個首飾盒好小、好亮,哪兒產的?”她趴在床上把玩著一個手掌大的瓷盒。
“越州……”
“越州青瓷!”她立刻介面,“以前只聽說過,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能親見這個。揚州產銅鏡我也是背過的,沒想到這麼光可鑑人,這麼精緻。是純手工的嗎?”
他點了點頭,一手撐著頭,側身看著一個勁地讚不絕口的妻子。他有多久沒這樣看著她了?好想她呵!
“這條絲絹是哪兒的?”她拎起一條絳紅色的輕如蟬翼的絲巾。絲巾的一角繡了一個“盈”字。
“途經毫州時訂做的,喜歡嗎?”他輕吻她的唇。
“喜歡!”她簡直欣喜若狂。天哪!這種純手工的、精美絕倫的小物品在“那裡”根本已快絕跡了。通常是看見一個喜愛的工藝晶,花上大把的鈔票也還只是買回粗糙的貨品。在這真好,什麼都是天然,什麼都是人工!她又捧起了一對男女小瓷人,“那,這個呢?”
“鞏縣特產。也是訂做的。”
“錯不了!鞏縣……唐三彩!哇!我愛死你了!”她—把撲進他的懷裡,“你一路上這麼多天,就帶著這些嗎?”
“嗯。”
“我還知道,你一定沒給人見過。買的時候也是避人耳目的。因為,你太愛面子了!”她哈哈大笑,指著那對小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傳說,男人是泥,女人是水。不多不少,捏兩泥人。好一對神仙眷侶呀!”歪頭問他,“是嗎?”
“嗯。”他的聲音陡地沙啞起來,他俯下身想吻她,卻被她躲開,“盈兒?”
“拓,快到元宵節了對不?”她眼中閃著興奮。
“還有十幾天。除夕還沒到呢。”他又傾向她。
“你不是答應過要帶我到洛陽去賞燈嗎?”她不規矩地跨坐在他小腹上,俯下身吻他的胸膛。
“嗯。”他的氣息有些不穩。
“長安與洛陽哪兒熱鬧?”她的手愈滑愈下。
“長……長安。盈兒,快點……”
“那上元節時咱們到長安賞燈?”她得意地看著他意亂情迷時的神色,內心算計著。
“你說了算。”他一翻身將她壓在下面。
“一言為定?不反悔?”
“嗯。”他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子。
帳內,正是消魂時。
“官、若、盈!你騙我!”坐在馬車內的陸文拓忿忿不平地指責著妻子。
“好了啦!你從出門一直唸到了長安城外,現在都快進城了。乖,別計較了。”她安撫地摸了摸丈夫的頭。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到長安有多遠?!你懷著身孕顛簸了這麼長時間,萬一出了事怎麼辦?盈兒,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如此任性?!”他仍是氣急敗壞地念道。
“這不是平安到了嗎?三毛有句話說‘樂觀是幼稚,悲觀又何必’面對現實,才叫達觀,而現實呢,就是平安無事。你別杞人憂天了。嗯?”也不理他不懂三毛是何者,她倚進他懷裡。
“我杞人憂天?!我是在擔心!來長安,我們可以在孩子出生後再來,這並不難。為何偏要急於這一時呢。”他小心地抱穩她。
“拓,你不懂。”她掀開車內的窗簾,看著沿途景緻的,眼神飄渺,“有很多事,想到了便要去做,不要總是推託找藉口,也不要去計較會有什麼後果。有個人從小夢想去登泰山,可是她彈了十幾年的琴,最終仍是沒有見過泰山的真面目;有個人曾想過無數次要離家出走,最終仍是被牽制在冷酷的家人之中,再也踏不出去。人啊,總是以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