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齊修文尷尬地一笑:“你也知道姐夫工作的地方……”
“都是醫生,在哪裡工作不是一樣嗎?是吧,姐姐?”劉蓓攀住劉瑩的肩,細細一笑。劉瑩也抬頭,溫柔地注視自己的丈夫:“是啊,修文,你是位醫生,在哪裡工作都是堅守自己的本職為人家除去雜病傷痛。我以你為傲!”
這是一次久違的家庭聚會,卻顯得有些尷尬,關係本就不好的兩個家庭在一起說話都顯得掩掩藏藏。二叔和嬸嬸過來是爺爺的意思,在這種時候他確實是忘記了他那軟弱的兒子合夥與他的媳婦把他趕出家。
劉蓓沒有意見,反正只是一頓飯的時間。
午飯過後,嬸嬸還一個勁抓住江成蹊的手帶他到姐夫齊修文身邊,希望他好好看看江成蹊的病情。
齊修文跟江成蹊兩個在陽臺上聊了一會兒,期間江成蹊一直低垂著腦袋,偶爾唇瓣翕動,後來他實在接受不了與陌生人說這麼多話,跑到廚房裡幫劉蓓洗碗。他知道,如果貿然跑回自己的房間,那個男人肯定會跟上來。
後來齊修文也與劉蓓聊了一會兒關於江成蹊的病情,他知道劉蓓在試著扭轉他的狀況,說如果他還是沒有什麼好轉,希望她能帶著他去醫院檢查。齊修文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江成蹊在這個家裡除了給劉老爺子放下心結說話,最依賴的就是劉蓓。劉蓓細細想過,現在的江成蹊確實比幾個月前的他要好得多,她想再過些時候看看,如果他再沒有出門的勇氣和與外人交談的耐心,她就要拜託齊修文了。
劉瑩在魚米鄉住下了,齊修文只停留了兩天就回醫院去了,但每個星期他就會來看她,夫妻二人十分甜蜜。
劉蓓依舊做著收銀臺和補習的工作,江成蹊在家裡休息包做一些簡單的家務,在這個季節最後一批西瓜出售,劉蓓每逢傍晚都拉著他出來,坐著老爺子的三輪車去街上賣瓜。江成蹊整張臉發白的,有些時候甚至胃痙攣吐出來,劉蓓慢慢安撫他,給他戴了草帽希望能讓他有些安全感,還信誓旦旦說一定要邁出這一步。
確實是第一步,江成蹊拼命忍住過來那一天後,第二天劉蓓又傍晚接了去餐館送蔬果的生意,要江成蹊過去幫忙。用劉蓓的話來說她也處於無奈,她的收銀生活估計要結束了,她得快速找一份兼職。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劉蓓要回學校做畢業設計,那天姐姐劉瑩腿上的繃帶可以拆掉,姐夫已經開車來接她回去。
晚飯眾人開開心心度過,劉蓓去整理行李準備坐姐夫的車去學校,就在這時,她聽到樓梯間傳來一聲驚呼,接著是重物摔在地板上的聲音。
劉蓓趕緊下樓,只見姐姐劉瑩躺在血泊裡,齊修文也從房間跑出來,看到這一幕他大喊著劉瑩的名字下樓,撿起她的拖鞋,把她抱到沙發上。劉蓓顫抖地掏出手機打120,她咬了咬唇,眼淚急得快要湧出來。
明天就可以好好的出門,為什麼又發生這樣的事?劉蓓突然回想起海邊父母的墓碑,兩年之後,那裡會多一塊,多出……姐姐的那一塊。
姐姐被快速送往醫院,她被確認下身癱瘓。劉蓓清楚記得齊修文抱起她的那一刻,她看見腳骨戳穿她的血肉露出森白的骨頭,她那一刻只覺得背脊冷得出奇,好冷好冷,那一夜她獨自站在病房外一夜,完全忘記明日她要回學校。
早上天剛初曉,迷迷濛濛下起了雨,她糊里糊塗從醫院出來,剛出門就看見一個纖細消瘦的身影。
江成蹊抱著雨傘看到了劉蓓,慌張從幾個護士身邊逃離,他還沒來得及用那雙漆黑的眼睛訴說周圍的陌生,劉蓓看了他一眼,默默抬手抓住他的衣袖,垂首蹲在地上。
江成蹊靜立看她一會兒,撐開傘,抓住她的衣袖把她拉起來:“爺爺在港口等你,行李我們已經給你拿了過去,我們去港口吧。你安心上學,這裡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