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想找個地方把自己放平,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突然非常想逃離這個城市。
抬頭看看四周,這燈紅酒綠,這人聲鼎沸,這車水馬龍,這時尚喧囂,和他有什麼關係?這些東西不但不能給他帶來存在感,反而更加突顯出他的孤寂。
寂寞,不是空無一物,而是明明熙熙攘攘,卻孑然獨立,是一種身處這個世界,卻被世界所遺忘的感覺。
或許他骨子裡是懦弱的,他甚至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只想逃離。
在被省臺開除的時候,他也只是感到頗為沮喪,可當看到何竹筠原來已經和別人在一起後,他卻是絕望了,他突然覺得好累,他想逃離。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掏出手機,低頭看了眼號碼,是家裡的座機。
“喂。”
“小凡啊,你現在人在門樓吧?”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他聽了二十幾年的熟悉聲音。
洛凡“恩”了一聲,“媽,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家裡出了件大事,電話裡也說不清楚,你要是不忙的話,這兩天回來一下吧。”
大事?是什麼大事?
答應了儘快回去,又和母親寒暄了兩句,洛凡結束通話了電話。
如果說之前的逃離還是一種意向的話,那麼母親的這個電話就堅定了他離開門樓的決心。懦弱也好,無膽也罷,他真的需要離開這個城市,離開和何竹筠有關的一切,彷彿只要他這樣做了,就能當作一切沒有生。
“我回老家了,暫時不要找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這張卡不用了。”
給石夢婷完資訊後,把手機卡拆了下來,扔到了路邊的垃圾筒裡,洛凡揣著空手機回到了住所,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去了火車站,買了最近的去賓城的車票;逃難一樣,飛地拋下了這個城市。
賓城是中京省的一個二線城市,環境優美,人民相對樸實,經濟雖然不算達,但是人民的幸福指數很高,這裡也是洛凡生長了二十幾年的地方。
洛凡的家在賓城郊區八公里處的一個小村子裡,當他像只喪家之犬般連夜逃回了賓城,再在清晨打的回到村子裡時,村民們都已經起床了,家家戶戶燃起了裊裊炊煙,做起了早飯。
計程車在村口停了下來,洛凡付了車資,一手提著裝行李的包從村頭走了進去,沿著這條水泥路直走,在第三排房子的地方左拐,進去數起第三戶人家,就是他的家了。
農村人家大多養狗,洛凡好久沒回來,這些狗不記得他的氣味了,衝著他亂吠不已,都被各家的主人叫住,和洛家這個好久沒回來的小子微笑著打了打招呼。當走到自家門口時,現院門已經開啟了,父親正在院子裡刷牙,側過頭看到洛凡回來了,他漱了漱口,模糊不清地說了句:“怎麼回來啦?”
看著這心頭最為熟悉的地方,還有熟悉的人,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洛凡如釋重負,所有的創傷似乎在那一剎那離體而去。
“爸,我回來了。”
曾經說過多少次的話語,此刻說來格外溫暖。父親的話彷彿有著治癒創傷的作用,把他慌亂的心情撫平。
“工作上出了點事,我被解僱了。”
洛凡的父親叫洛珩,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身材消瘦,雖然才五十多歲,可額頭上皺紋已經深刻,面色黃。聽著洛凡的解答,他點了點頭,“吃過早飯沒?你媽正在做。”
對於兒子為什麼會被解僱,他也沒有多問。
等洛珩刷完牙,父子倆一起進去。
洛凡的母親叫吳三妹,是個樸實勤勞的農村婦女,天生一副娃娃臉,不顯老,即使已經五十多歲了,不注意看的話好像才三十歲。
洛凡把自己被省臺解僱的前後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