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
錢文義道:“希望如此,不然我們這一趟白跑不說,命也白白搭在這兒,可就太划不來了。”
我心頭一陣煩亂,和錢文義兩人相對坐在火堆邊,默然無語。這一場雨下得彷彿無窮無盡,不知過了多久,大約總有一整天吧,放晴時已近黃昏了。
在陸地上,這麼大一場雨肯定下得水都漫起來了,但是在海上,退潮後,水面倒象是降了許多,大海真似廣闊無垠,這一場大雨的水量對於海洋來說實是微不足道。下雨時我們什麼事都做不了,放晴後,樸士免立刻指揮士兵搶修天馳號。我對樸士免說用不了那麼急,天已快黑了,但樸士免說五峰船主吃了那麼大一個虧,鐵定不肯善罷甘休,如果不趁早離去,只怕會橫生枝節。與五峰船主一戰,水軍團陣亡了十八人,那十八人被埋在島上的高處,樹了一塊木碑,以備他日有機會遷葬中原——不過我想那不太可能了,這十八人只怕要永世埋骨於這礁島之上。
天馳號所受的傷損不重,無礙航行,薄暮時我們又揚帆出航了。也許經歷了那一場大難,上天也發了惻隱之心,此後一路順風順水,十分平安。我們是七月十七日出發,如果那場雨下了一整天,那麼在八月二十五日那天已隱隱看到了五羊城的影子了,前後只花了一個半月都不到,比邵風觀估計的兩個月足足快了大半個月。
看到了五羊城,我的心一下寬了下來。即使還會出什麼意外,至少,我們的目的地到了。我站在船頭,看著船頭船尾翻飛的鷗鳥,心中一陣輕鬆。
征戰,殺伐,陰謀,這些都暫時離我遠去了。可是一到五羊城,我又要墮入新的陰謀中去。在海上時只覺天下最無聊事便是坐船了,可眼看要到了,我突然又有點留戀。雖然海上有太多危險,至少,在船上我不用擔心別人暗算我。
我正看得出神,馬天武忽然過來道:“楚將軍,丁大人有事請楚將軍前去商議。”
與五峰船主一戰後,我和馬天武成了好友,此時他說得卻一本正經。我點點頭道:“好的,我馬上就去。”
明天肯定可以進五羊城的港口了,丁西銘大概要和我商議一下如何應對五羊城主的事吧。可是,他會不會知道,文侯暗中定下那一條要犧牲他的秘計?我胡亂想著,到了丁御史艙前,道:“丁大人,末將楚休紅求見。”
丁御史在裡面有氣無力地道:“楚將軍,請進。”
門被拉開了,我一眼看見丁御史坐在床上,臉色煞白。我吃了一驚,道:“丁大人,您貴體違和麼?”
丁御史道:“今日起來本官便覺得胸悶難受,不礙事。楚將軍,馬上便要到五羊城了,你可曾安排妥當?”
我一躬身道:“末將已吩咐下去,各人都已準備好了。”
丁御史道:“那就好。”他看著艙頂,一時沉默下來。我雖然也算副使,丁御史這座艙和我的座艙不能比,遠遠華麗得多,牆上,還貼著一張山水,不知是哪個名手畫的,雲蒸霞蔚,氣象萬千。
我正看著,丁御史忽道:“楚將軍,此事你有幾分信心?”
我吃了一驚,道:“丁大人指什麼?”
“與何城主商議聯手之事。”他站了起來,踱了兩步,道:“南疆多事,五羊城卻能歷經百餘年風雨而不倒,歷代城主都有過人之處。”
我道:“丁大人所言極是,何城主正是有過人之處,所以他定然知道孰輕孰重。此事有關我們所有人類的命運,何城主定會以大局為重的。”
如果對手不是蛇人,恐怕沒人敢相信五羊城主的吧。我暗自想著,丁御史已經覺得此事不會順利,他會不會覺察到文侯的用意?
告辭了丁御史,我也回到艙中準備。馬上要下船了,我要把隨身的東西整理一下。我身邊也沒帶什麼,這次出來,也沒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