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想什麼。現在我和他隔著五六尺遠,但不知怎麼,我覺得他似乎離我極遠。
天空中,月色悽迷如水,在月下望去,一灘灘積水都在閃閃發亮,好象地上也有無數個月亮。
他忽然笑道:“不是平民,是帝國軍殘兵吧?”
武侯的南征軍崩潰的訊息已經傳到這兒了麼?我微微一驚,道:“你知道的?”
“沒想到,帝國軍還有這等人物,能逃出城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由抓緊刀柄,沒有說話。他這話裡也聽不出是什麼立場,但好象對帝國軍並無好感。難道真被吳萬齡說中了,西府軍是對武侯南征軍的敗亡持了個幸災樂禍的態度?
我道:“我還不知您是哪一位。”
他背起手,大笑道:“你們人類也真是不幸,以前天帝選擇你們做主人,實在是個錯誤。”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的頭被他搞得一陣糊塗,但嘴裡馬上喝道:“什麼叫‘你們人類’?你難道不是人麼?”
“當然不是。”
“那你是什麼東西?”
他直直地站著,忽然抬了抬頭道:“我是神。”
月光下,他的斗笠幾乎蓋住他半個身子,也不見得有什麼神的樣子,反而有些猥瑣。那大概是個瘋子吧?我抱著刀笑道:“如果天帝選擇你這樣的神做主人,那天帝這錯誤就更大。”
我這話一出口,突然間,周圍的空氣好象一下子冷了下來,似乎要凝結一般。我吃了一驚,卻見他的眼睛開始發亮。
那種目光帶著危險的殺氣,簡直不象個人應有的。
我吃了一驚,手緊緊地抓住了刀,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生怕他會有什麼舉動。這人直直地站著,慢吞吞地道:“你如果馬上把自己的舌頭割下來,那還可饒你一命。”
我哼了一聲,道:“罷了,你不割舌頭,我也無意取你的性命。”
我這話一出口,只聽得他一聲呼斥,眼前便見星星點點,也不知出現了什麼。我吃了一驚,伸手將刀揮刀,哪知刀剛舉起,肩頭便覺一痛。
那人手上出現了一柄細細的長劍,劍尖正刺在我左肩!
這人的劍這等快法,我都被嚇住了。但讓我任人宰割卻也不願,明知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我還是要拼一拼。我一咬牙,將刀在面前揮了個花,人急退了一步。此時他的劍尖還插在我的肩頭,我後退一步,他的劍刃脫出了我的身體,我都能聽到劍颳著我的肩骨發出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鑽心的疼痛。
我大口地喘著氣,眼角看著左肩傷口裡流下的血,一聲也說不出。本來我自以為自己就算不敵,也不至於會如此不濟事,可真的交手,卻發現我的確不堪一擊。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他的劍術與我見過的都完全不同,甚至,在軍校裡教我們刀劍術的鐘展羽老師與他相比也是大為不及。不過,他這種劍術過於花哨,雖然神出鬼沒,但力量也不是太大,我一下便能脫出他的劍刺,自是他刺得不太深。這樣的劍術,大概也只適於步下相鬥,如果在馬上和我的長槍相比,他恐怕毫無用武之地。
只是,現在是在步下。
左肩傷口還在流血,但也已經有些幹了,從傷口裡流出的血只剩了細細一條。我這件剛洗淨烘乾的內衣胸口,又染上了一大灘血,算是白洗了。我看著他,只覺心頭劇烈地跳動,
“還可以,居然閃開了我這一劍。”
他咧開嘴笑了笑。我把刀放在胸前,封住門戶,道:“我是絕不割自己舌頭的,你還要殺我麼?”
他抬起頭,似乎看了我一眼。在那大斗笠下,我看不清他的面貌,但也覺得從斗笠下傳來一股殺氣,耳邊剛好聽到他道:“也許!”
這兩個字出口,劍光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