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新要送吳氏姊妹出去,吳氏姊妹自然不讓。付新在她的起居室裡,就見著紀媽和繡燕、春絮收拾著路上要帶的東西。被褥衣服等物,包了幾大包袱。
呂氏也派了兩輛馬車來,一輛裝東西,一輛讓付新乘坐。
紀媽嘴上沒說,心下卻是對呂氏安排的馬車一百個不放心。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抓緊往車上裝東西,趁著城門未關時出去。要不然明天呂氏真的變了卦,也是誰也沒辦法的事。
沒想到東西才裝好,出去沒一會兒的吳氏姊妹又回來了。
第十一回 莊上前僕遇舊主 廟裡老仙尋幼恩1
原來她倆個一早就派了人去給太守送信,太守派了三輛大車來,還有一隊的人,並讓人帶話,叫吳氏姊妹接著侍候付新去莊上。
這樣一來,就用不著呂氏安排的馬車,紀媽和繡燕也就放下心來。
付新重又穿上一身孝服,懷裡抱著大紅的裡面放著沈蓉牌位的包袱,由紀媽抱著進到了馬車裡。太守府的馬車寬大,裡面有一軟榻,車底下輔著大毛氈子,付新就將鞋脫到了門口處。
紀媽和繡燕也跟了進來。讓付新將牌位放到車上,可是付新擔心車不穩,再摔了牌位,只是抱著不鬆手。紀媽和繡燕沒法,只得就這麼侍候著付新躺到軟榻上,蓋上被子。
摸了摸付新的頭,紀媽又往上給付新拽了拽被子。心下隱隱擔心,繡燕望了眼紀媽,沒說話。吳家姊妹坐另一輛車,再加上幾人的行禮,三輛車沒一輛空的。
一行人離開付家時天就已經黑了,好在太守府的人有牌令,可是城門還是關了。護隊的人拿了令牌,現開的城門。
廣陵城的城外,寬闊的官道上,白雪覆路,如一條白鵝毛織成的寬大地氈,筆直的往前延伸到目光所極之處,直至看不見。道路兩邊的樹木順著管道兩側延伸著,乾枯的枝杈上成條成串地掛著雪。如同道兩旁種了梨樹,一夜春來,梨花滿枝椏。
放眼望去,天地間白茫茫地一片。美如進到了冰雪的世界,深呼吸,都能聞到雪的清香,那種帶著寒涼的冷香。
高大的木車軲轆碾壓過地上的雪,發出吱吱的如老鼠叫喚一樣的聲音。
而天仍然飄著雪,片片如飛花,如冬姑在輾漢白玉,不小心灑落人間的白玉屑。
車裡躺在軟榻上的付新臉越發的紅,她雖然睜著眼睛,但眼神有些迷茫,懷裡抱著的紅色包袱已經成了她的累贅。付新渾身沒勁,越發覺得抱不動了,薄薄的牌位,像是有一百斤重似的。
付新抿著唇,用力的抱著。她不能讓她孃的牌位掉地上,她在她孃的牌位前許下的願忘,就是要抱著到莊上的。可是現在,好像要失言了。
就在付新又一次胳膊差點鬆開,垂到軟榻上,繡燕極時的伸手扶住時,輕聲說道:“乖憨娘,將姨娘的牌位給奴婢吧,奴婢抱著,一定不會讓姨娘的牌位摔著的。”
紀媽也說道:“憨娘要是真的孝順,就應該知道姨娘真心希望的是什麼。乖乖養好病,姨娘在天之靈見了,也會開心的。”
付新迷離地瞅清了眼前的人,終是鬆開手,那個紅布包袱到了繡燕的手裡。繡燕雙手小心翼翼地抱著,坐在固定在車底的條凳上。
車裡有個小銅爐,爐底墊著一塊空心的大方銅磚,銅爐上溫著熱水。紀媽為付新倒了些,扶付新起來道:“喝點兒水吧,先捂了那麼些汗,一下子全散了,路上又冷,這可怎麼好?”
付新聽話地喝了口,可是嗓子十疼,即使是咽水,也令付新眉頭一皺。但付新怕紀媽和繡燕擔心,沒吱聲。可是紀媽和繡燕如何看不出來?付新喝完水,紀媽又讓付新躺下,為她蓋好被子。
到了後半夜,付新燒得越發的重了。紀媽沒法子,只得問人要燒酒,為付新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