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之手指攄著金冠上垂下的殷紅絲絛,要笑不笑地看著張君瑤,黑寶石一樣的眼珠流轉著,波光熠熠,帶出萬千風情。僅僅只是出於單純的兩性之間的吸引力,一屋子的老的幼的女子都暈紅了臉,總算張君瑤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半側了臉,不敢與他的目光相對。
這屋裡靜得火盆裡火苗跳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君逸之似乎不知道是自己眼波亂飛之故,笑嘻嘻地對攝政王妃道,“皇嬸,通常動不動會丟的東西,我根本就懶得要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攝政王妃柔笑道:“那是因為你出身皇族,天生高貴,有些東西自然便有的,何須你費力去維護?莫再說這些與身份不相襯的話。”
張君瑤聽得俏臉漸漸蒼白,她出身也算不錯的,只不過父親貪花,家裡姨娘小妾一大堆,往常在家中之時,跟哪個姨娘或庶妹起了衝突,她要囂張又要佔理,張口就會以“丟了張府的臉面”為由,出手教訓對方,所以剛才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仗勢欺人,是站在理字上的,她才會說“若是這樣我還忍下,豈不是丟了王府的臉面”。
剛剛聽了王妃之言,她才領悟過來,王府與張府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張府會隨著父親職位的起伏而起伏,但王爺卻是生而高貴的,同理,王府的臉面也是生而神聖的,不是誰說會丟就會丟的。說俞筱晚的幾句話會讓王府丟臉,是她低看了王府,甚至是低看了王爺,將王爺擺在了跟俞筱晚這個小孤女同樣的地位上去了。若真是丟了王府的臉面,也是她張君瑤丟的。
攝政王妃含笑看向俞筱晚,態度親切和藹,“俞小姐又是為何不聽訓導、衝撞張妹妹?”說著眼神一厲,威嚴忽現,“你可知藐視皇族乃是殺頭之罪?”
聽了這話,張氏等人才略感心安,王妃再怎麼嫉妒瑤兒,也不能不維護皇室的尊嚴,否則瑤兒在王爺面前告上一狀,她也吃不了兜著走。只要她還記得瑤兒受辱就是皇族受辱,就不怕俞筱晚能翻天!
俞筱晚似是被王妃嚴厲的用詞嚇壞了,漂亮的杏眼中淚光盈盈,深深地福下身子,聲音顫抖:“王妃容稟。臣女不敢藐視皇族,實在是因為張側妃並未查清事情原委,便給臣女安上了罪名,臣女不為自己,也得為悉心教導臣女的外祖母、舅母討個公道。皇室尊嚴凜然不可侵犯,但臣女乃官家之女,外祖母和舅母更是功臣之眷,清白的名聲也不能隨意被人抹黑。”
張氏聽俞筱晚言語裡攀扯上自己,惱得嘴角直抽,“什麼為我討回公道,我有什麼公道要你幫著討回的,你休想狡辯,分明是……”
“嘖嘖嘖,”君逸之嘖了幾聲,也不看張氏,只看向攝政王妃,痞裡痞氣地笑,“皇嬸子,您太少出府走動了,許多夫人都不認得您是誰呢,您在這問話,誰都敢打斷。”
張氏臉色一白,忙滑到地衣上跪下,“臣婦萬死。”
攝政王妃一團和氣地道:“快過年了,什麼死啊死的可千萬別掛在嘴邊,多不吉利!逸之這孩子就是喜(3UWW…提供下載)歡捉弄人,沒惡意的,曹夫人千萬別往心裡去,本妃可根本沒有怪罪夫人的意思。”卻不叫起身,“咱們先聽聽你外甥女怎麼說吧。”
俞筱晚便繼續說道,“晉王妃厚愛,請帖上寫了臣女的名字,臣女感動萬分,這才前來赴宴。張側妃以為晉王妃不知臣女在孝期,其實,上個月晉王妃來曹府做客之時,便問過臣女的,還教導臣女多抄寫《一切如來心秘密全身舍利寶篋印陀羅尼經》為父母祈福。而且往日裡舅母言傳身教,都是教臣女如何孝悌恭順,臣女不敢一日或忘。張側妃說臣女不守婦德,本來,側妃的教導當有則改之,無則加免,但是臣女的一言一行都是模仿舅母,無德的罪名,卻是不能接受。臣女不怕自己受委曲,只是一則怕旁人說舅母教導臣女不悉心,壞了舅母慈愛的名聲,一則怕旁人以為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