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收他做弟子,卻準他隨時去請教。張先生這次在京城要住下,東胡同的宅子都買好了。十一弟倒是好運氣,這下你該放心了!”
“真的?”若溪一高興竟轉過身子,迎上那雙幽深的眼睛想到剛剛的事,又心慌臉紅起來。
可她也不好意思再突兀的轉過來,雙手緊緊攥著被子,眼睛漂浮不定起來。
看見她轉身過來宜宣很高興,可不想太激進嚇壞了她,畢竟兩個人躺在床上能面對面也是個進步。
他笑著說道:“我還能唬你不成?張先生久居田園避世不是不想為朝廷出力,而是一直反對朝廷苛捐重稅的政策。眼下皇上頒佈了一系列減稅的政策,他或許是看到些希望便搬到京城。就看誰能打動他,請得動他這尊大佛了!”
若溪聽了一怔,宜宣還是第一次跟她說起這些朝廷上的事。雖說宜宣打理侯府生意跟朝事沾不上邊,可他父親畢竟是定伯侯,有些事想不聽也要灌進耳朵裡。況且做生意最重要的是知道朝廷的新政策、新規定,這樣才能順風順水。
打過完年皇上就頒佈了新的稅法,裡面對商家上稅有了新規定,總體來說就是減輕了稅收。另外對田地徵收的稅也有減少,深得農戶擁護。
“苛捐雜稅猛於虎也!皇上是個明君!”若溪突然說著。
他聞言眼睛一亮,想不到若溪一個婦道人家竟有這般見識。原本他不過是想要說點什麼緩和尷尬的氣氛,沒想到二人倒是談得來。
“你從哪裡看見這樣的話?”他饒有興趣的問著,“百姓雖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不過卻真的寧願去山上打獵也不經商做小本買賣、種田了。打回來獵物夠一家人吃,剩下的跟鄰居、鄉里換些青菜、柴米,倒也能輕鬆度日。做小本生意的想要賺錢就只能在秤頭上做文章坑人,有田地的農戶就在佃戶身上剝皮,善良的人怎麼能忍心?到最後吃苦受罪的只能是掙扎在生活最底層的善良的人們,貧富差距太大早晚會出亂子。”
想不到他這個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富家子弟還這般體恤百姓,若溪看向他的眼中多了些敬佩之色。
“眼下天下太平還算是盛世,皇上能居安思危實屬難得。不過這改革總是會觸動到某些人的利益,怕是要困難重重,希望皇上能堅持住才行啊。”若溪沒有了剛剛的尷尬害羞,她覺得跟宜宣聊天時很舒服。
他聞聽這番話眼神越發的幽深起來,若說若溪的上一句“苛捐雜稅猛於虎也”或許是道聽途說,可是這番見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白日裡跟張先生談及新稅法,他也是這般擔憂,沒想到她們的看法竟不謀而合。張先生是什麼人?他的真知灼見源於博覽群書,若溪這番見解又是從何而來?
“朝廷上的事錯綜複雜,風雲莫測,誰又知道明天怎麼樣呢?”他瞧著若溪說著,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若溪笑著回道:“朝廷大事不是我一個小女子能妄言的,家裡的大爺、小爺已經夠我操心的了。”說著她把逸浚的事說了一遍。
宜宣已經說了不管若溪管教孩子的事,內院的所有事宜都由她做主,所以並未發表意見。
若溪見他不言語,問道:“逸浚是你的兒子,我這樣對待他,你就一點都不心疼?”
“棍棒出孝子!男孩子不能養的太精細,他脾氣怪很少服軟,也該有人好好管教管教。早上他迫於我的威嚴硬著頭皮吃下青菜,可我就知道那小子心裡不服氣,對你還多了幾分怨氣。我答應你不干涉內院的事,包括怎樣管教孩子。我知道你對孩子們是真心喜歡,一定會有分寸。”他想起了在田莊上看見的情形,每一次見到若溪帶著孩子們他都會感覺到溫馨、幸福的味道。所以他堅定不移的相信若溪對她們的感情是真摯的,不包含任何功利私心在裡面。
若溪聽罷心中一陣欣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