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了自家鄧知縣,牙齒不停的打著顫,稟報說:“大大大老爺,對對對面說話的這個人,是是是鐵拳金鞭!”
臥槽!鄧知縣心裡陡然一驚,立刻拿正眼看向對面撐傘蓋的雜役。
卻見此人方面大眼,雖然身穿寬大的長衫,但仔細看去,仍能看出此人的虎背熊腰,當真雄壯無比。
只是因為弧形拱橋的橋面不平,此人撐著傘蓋站在後面,比馮知縣低了幾個臺階,所以顯得沒那麼高。
驚過了後,鄧知縣指著撐傘蓋的林泰來,對馮知縣質問道:“你竟然讓他出現在這裡,莫非是蓄意挑釁?”
馮知縣詫異的反問說:“你也知道,他是縣衙書手,來當差撐傘蓋有什麼問題?”
鄧知縣頓時疑惑不已,便又對馮知縣試探道:“這林姓惡徒光天化日之下,一連打了長洲縣五十個衙役!
從衙前街一直打到飲馬橋,實在是惡行累累!
你只要將此人交給長洲縣,所有事情就一筆勾銷,本縣或可另行補償。”
馮知縣卻不為所動,堅決庇護到底:“聽憑他自願,若肯去自首,本縣也不攔著。”
鄧知縣非常理解不了,你馮渠到底收了多少賄賂,還是吃錯了迷魂藥,如此庇護和縱容這個棍徒打手?
這個人如果真有那麼多錢去賄賂知縣,還至於混社團當打手麼?
再說也沒聽說你馮渠喜好男色啊,就算是找孌童,也不流行林壯士這款啊。
想不通就暫時不想了,鄧鶴鄧知縣換了個角度質問說:“馮渠!你也是坐堂的一縣之尊,應當知道什麼叫官衙體面!
你我同城為父母官,維護官衙體面是你我共同責任!
事情雖然發生在長洲縣,但你在吳縣就沒有半點感同身受、物傷其類麼?”
對這些挑起共情的話,馮知縣不太好回應,但某個撐青羅傘蓋的雜役突然插進來答話說:
“鄧縣尊你想太多了,只是一個告狀未遂的刁民,與縣衙差役在外面互毆而已,又不是在縣衙裡打!
就好像是那些被拉去修河道的差役,如果打起架來,鄧縣尊會覺得丟了官衙體面麼?”
“混賬!”鄧知縣勃然大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這棍徒賣弄嘴皮子資格麼!”
縣尊之威不可辱,林教授也不敢直面對罵,嘀咕說:“我也不想只耍嘴皮子。”
但鄧知縣的耳朵實在太靈敏了,偏偏就聽到了,厲聲叱道:“難道你還敢對本縣動手?”
站在自家知縣後面舉著傘蓋,不能隨便移動的林教授突然福至心靈,彷彿非常嘴硬說了句:“不能動!夠不著!”
鄧知縣在各地當了七八年知縣,什麼樣的刁民沒見過?親自上陣剿匪都幹過,還怕區區一個林泰來鬥狠?
他主動上前幾步,對林教授冷笑著說:“現在能夠到了,你有膽就試試看?不把你發配三千里,我就不做這個官了!”
林泰來突然指著地上,驚喜的叫道:“過也!過也!鄧老爺過線了!您擅自離境,嚴重失職了,等著被巡按糾劾吧!”
鄧知縣:“......”
臥槽尼瑪!狗雜種!鄧知縣全身血液似乎都衝上了頭,臉色氣得通紅,伸手揪住了林泰來就打!
彼此階層差的太多,林泰來哪敢還手,只能舉著傘蓋左躲右閃。
這年頭打架鬥毆也要看分階層的,比如良民打衙役,打贏了沒準也不是大事。
而良民打官員就是重罪,但如果晉升成了官員,互毆就沒那麼嚴重了,甚至打個皇親國戚沒準都不是大事了。
所以為了更便於打人,也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階層啊。
林教授的臉部雖然避開了,但舉著傘蓋,又在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