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回身去了。智爺又問道:“今日如何乞討?”裴福告訴他:“今日比昨日容易多了。見你不在跟前,都可憐我們,施捨的多。”彼此歡喜。到了無人之時,又悄悄計議,說這一做工倒合了機會,只要探明瞭四值庫便可動手了。
一宿晚景已過。到了次日,又隨著進內做活。到了吃晌飯時,吃完了,略略歇息。只聽人聲一陣一陣的喧譁。智化不知為著何事,左右留神。只見那邊有一群人都仰面往上觀看,智爺也湊了過去。仰面一看,原來樹上有個小猴兒,項帶鎖鏈,在樹上跳躍。又見有兩個內相公公,急的只是搓手,道:“可怎麼好?算了吧,不用只是笑了。你們只顧大聲小氣的嚷,嚷的裡頭聽見了,叫咱家擔不是,叫主子瞧見了,那才是個大亂兒呢。這可怎麼好呢?”智爺瞧著,不由的順口兒說道:“那值嗎呢,上去就拿下來了。”內相聽了,剛要說話。只見王頭兒道:“王第二的,你別呀。你就只作你的活就完了,多管什麼閒事呢。你上去萬一拿跑了呢,再者倘或摔了那裡呢,全不是玩的。”剛說至此,只聽內相道:“王頭兒,你也別呀。咱家待你灑好兒的。這個夥計,他既說能上去拿下來,這有什麼呢,難道咱家還難為他不成?你要是這麼著,你這頭兒也就提防著吧。”王頭兒道:“老爺別怪我。我惟恐他不能拿下來,那時拿跑了,倒耽誤事。”內相道:“跑了就跑了,也不與你相干。”王頭兒道:“是了,老爺。你老只管支使他吧,我不管了。”內相對智化道:“夥計,託付你上樹給咱家拿下來吧。”智爺道:“俺不會上樹呀。”內相回頭對王頭兒道:“如何?全是你鬧的!他立刻不會上樹咧。今晚上散工時,你這些傢伙別想拿出去咧。”王頭兒聽了著急,連忙對智爺道:“王第二的,你能上樹,你上去給他老拿拿吧;不然,晚上我的鐵鍬钁頭不定去多少,我怎麼交的下去呢?”智爺道:“俺先說下,上去不定拿的住拿不住,你老不要見怪。”內相說:“你只管上去,跑了也不怪你。”
智爺原因挖河,光著腳兒。雙手一撥樹木,把兩腿一拳,“赤”“赤”“赤”猶如上面的猴子一般。誰知樹上的猴子見有人上來,他連竄帶跳已到樹梢之上。智爺且不管他,找了個大杈椏坐下,明是歇息,卻暗暗的四下裡看了方向。眾人不知用意,卻說道:“這可難拿了。那猴兒蹲的樹枝兒多細兒,如何禁得住人呢?”王頭兒捏著兩把汗,又怕拿不住猴兒,又怕王第二的有失閃,連忙攔說:“眾位瞧就是了,莫亂說,越說,他在上頭越不得勁兒。”攔之再三,眾人方壓靜了。智爺在上面見猴子蹲在樹梢。他卻端詳,見有個斜杈椏,他便奔到斜枝上面。那樹枝兒連身子亂晃。眾人下面瞧著,個個耽驚。只見智爺喘息了喘息,等樹枝兒穩住,他將腳丫兒慢慢的一抬,夠著搭拉的鎖鏈兒,將指頭一紮煞,攏住鎖鏈。又把頭上的氈帽摘下來作個兜兒,腳指一拳,往下一沉。猴子在上面蹲不住,咭溜咭溜一陣亂叫,掉將下來。他把氈帽一接,猴兒正排在氈帽裡面。連忙將氈帽沿兒一折,就用鐵鏈捆好,銜在口內,兩手倒爬順流而下,毫不費力。眾人無不喝彩。
智爺將猴兒交與內相。內相眉開眼笑道:“叫你受乏了。你貴姓呀?”智爺道:“俺姓王行二。”內相回手在兜肚內掏出兩個一兩重的小元寶兒,遞與智爺道:“給你這個,你別嫌輕,喝碗茶吧。”智爺接過來一看,道:“這是嗎行行兒?”王頭道:“這是銀錁兒。”智爺道:“要他幹嗎呀?”王頭兒道:“這個換得出錢來。”智爺道:“怎麼這鉛塊塊兒也換的出錢來?”內相聽了,笑道:“那不是鉛,是銀子,那值好幾吊錢呢。”又對王頭兒道:“咱家看他真誠實。明日頭兒給他找個輕鬆檔兒,咱家還要單敬你一杯呢。”王頭兒道:“老爺吩咐,小人焉敢不遵,何用賞酒呢。”內相道:“說給你喝酒,咱家再不撒謊。你可不許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