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如果不看在她是一娘兒們的份上,早讓她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哪有欺負他!”誣衊,簡直是誣衊!
“你逼著他做牛做馬還說他不是咱們村的人,不是欺負是什麼?”
“又不是我逼他,他自己不也做得很開心?”
“那你就承認說他不是咱村裡的人是一件欺負他的事情了?”過年得意地雙手環胸,等著她俯首認罪。
“……好,我承認這是我的錯。”
“知道錯了還不去道歉。”意暄每次都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難得這倒機會可以教訓教訓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是他先……”
“爹,你看她一點兒都不認錯!”
“過年,你給我別瞎攙和,回家去!”村長呵斥一聲,過年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說話,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走到老爹背後,朝意暄揮了揮他引以為豪的健壯胳膊。
下次再欺負他,我要你好看!
村長看也不看地伸出手往後,將搞小動作的兒子一把揪到身邊,對意暄說道:“意暄,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別對盛暑太兇。”
意暄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臉,她看起來一副兇相嗎?為什麼村長一家都認定是她欺負盛暑?
“——好吧。但是村長,如果盛暑非要全村人都不吃肉他才肯吃飯的話,那我該怎麼辦?”
村長還沒說話,過年就開始叫囂:“什麼?要我不吃肉?那就讓他餓死吧!啊喲娘你……你……”
“總之你看著辦。”盛大娘朝她鼓勵地一笑,和丈夫各拎著過年的一隻耳朵,把嗷嗷叫的兒子往家裡拖去。
意暄在床榻上翻來覆去。
她是過分了,不該打擊他尋找歸屬感的努力。
但她也就說錯了這麼一句話而已。
為了這一句話,她就得向他道歉嗎?如果他把她的道歉當成對之前爭執內容的讓步,然後高高興興地等著和一大群雞鴨豬羊白頭偕老,那是多麼悲慘的情景啊。
但是如果她不道歉的話,他是不是真打算在屋子裡關到餓死?
盛暑因為餓肚子而昏倒的回憶一下子掠上心頭。這人,是個一點兒都不會照顧自己的主。真的就撐著不吃飯到死,也未可知。
要是真的出了點兒什麼事,那她,那她……
算了算了,不是都說她比他懂事嗎?低頭就低頭吧,反正餓了兩天也夠他受的。
心意既定,她起身準備去敲盛暑的門。
剛推開門,就見土堆嘴裡銜著一束野花,不自然地抖動著它那奇怪的上翹尾巴——按平日的經驗推斷,它這是示好的意思。
但是土堆向她示好做什麼?知道自家主人靠不住了轉而投效她嗎?好聰明的一條——不對,是一匹狼。
她好笑地想著,不經意朝四下裡一張望,卻發現盛暑的房門竟然敞開著,而那修長的身影,正規規矩矩地立在門口,低頭不安地絞著手指,又不時偷瞧她幾眼。
萬籟俱寂,屋內昏暗的燈光將他周身染上一圈暈黃,看來分外無辜。想是任誰看到了,都會升起一種溫柔的情緒,縱使他犯了再大的錯,也不忍苛責,輕聲細語地交代幾句己是極限了吧——
“你杵在這裡幹嗎?”毫無美感的粗率女聲剛響起,就聽到兩疊哀叫,松子和銅板一塊兒從樹上掉了下來,兩雙憤懣的眼中分明寫著“掃興”。
“我……”盛暑看她一眼,又匆匆低下頭,“我道歉。”
“哦?”哈哈,還是他先道了歉啊。意暄心中暗爽,臉上卻是一徑的嚴肅。
“我不應該莫名其妙跟你大小聲,不應該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所有人,不應該、不應該……”糟糕,忘詞了。
看他說不下去,她仗義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