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瑾揣著個麵包從後門進來,正好看見自己被玷汙的椅子被推了回去,頓時擰起了眉。
『啪』的一聲,全麥麵包被扔到了桌上,男生冷冽的單眼皮涼颼颼的,說出的話也有些不近人情。
「擦乾淨。」
林辭遇覺得自己好難哦,一邊要跟烤熟的自己作鬥爭,一邊豎著耳朵努力看戲。
錢文清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又扯唇笑了笑,「傅元瑾,不用這樣吧?」
似乎很熟稔。
傅元瑾耷拉在椅子上的視線慢吞吞移到他臉上,「要麼,舔乾淨?」
這話一出,半個教室都安靜了。
林辭遇半熟的腦子像是被澆了盆水,緊急加紅加粗的做筆記。
這位同學的東西不能碰!會斷手!
胖子往嘴裡塞了個綠豆糕給自己壓壓驚,猶豫著要不要攔一下?
還是去廁所放完水回來的方知南承受了這一切,插進對峙似的兩人中間,把錢文清推走了,臨了還好心叮囑一句,「我傅哥煩你,你還偏要往他跟前兒湊,這不是來送人頭的嘛。」
錢文清一張臉白著,難堪與屈辱的表情遮都遮不住,雙手握拳,卻沒說話。
林辭遇趴在桌上,眼睜睜的看著那位不好惹的同學從桌肚裡掏出一瓶消毒液,呲呲呲的噴。
「……」
嗯……這是潔癖嗎?
方知南靠在胖子桌沿,都擔心傅元瑾把那一瓶消毒液全乾掉了,趕緊一把搶走,任勞任怨的給他擦乾淨椅子,「爸爸,您請坐。」
傅元瑾臭著臉沒說話,但也坐下了,撕開麵包乾啃。
「你幹嘛這麼嫌棄錢文清啊?」方知南撓著腦袋想不通。
傅元瑾雖然平時冷了點,對班級活動不上心了點,對同學愛答不理了點,但也不是誰都配讓他發火的,但對錢文清就不同了,兩人撞上一次鬧一次。
要不是身邊有個腦殘的胖子,他都簡直要懷疑,這他媽是不是傳說中的了,就等哪一天,一個不小心看對了眼,關係來個質的飛躍。
「他太髒。」傅元瑾冷著一張臉,嫌棄得毫不掩飾。
林辭遇撓撓腦袋,想起錢文清身上乾淨的校服,豎著的耳朵收了回去,把他臉色不好的原因歸結於——
誰在消毒液的包圍中吃東西會心情好?
那麵包都是苦的吧!
「新同學,開開窗戶唄,散散味兒。」方知南笑眯眯的跟林辭遇搭話。
林辭遇慢半拍的點點頭,探身開啟窗戶鎖。
窗戶老舊,鬆鬆垮垮的,她剛使力,直接全部敞開了,呼嘯的北風正對著她前排的一個男生吹。
忽的,一個黑色什麼東西唰的飛了,被隔著一個過道的人用臉接住了。
傅元瑾一口麵包還沒咬下去,突如其來的毛發感衝進嘴裡,時間彷彿靜止了。
「yue——」一聲驚天動地的乾嘔聲響徹教室。
第3章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不過幾秒,爆笑聲如浪潮般席捲而來。
林辭遇在這笑聲中白了臉,短短几秒,她連自己的墓誌銘都想好了。
「這他媽的假髮哈哈哈哈哈哈——」
方知南身為受害者兄弟,絲毫不怕被暗殺,笑得猖狂又放浪。
那被噁心吐了的人,被迫折了腰,拱起的背脊清瘦,臉色堪比鍋底。
而那個突然被扯了遮羞布的男生都要哭了,光頭被北風吹得呼呼的。
正值青春期,面子大過天!
這年少謝頂跟陽痿一樣讓人不能接受!
笑聲持續十幾秒後停下,氣氛詭異。
「對,對不起。」 林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