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頭在知道林瓏分到一間宿舍的時候,就想了很多。
他得回去找大哥說說,給老婆子安排一個輕省的活計,工分少點也沒什麼。
林瓏剛上班,一早一晚的哪裡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在路上。
那次的劫匪還沒有出結果,還有村子裡的王福根兩口子的判決也沒下來。
正好要去鎮公所,一會兒得去問問常公安。
…
一家三口說說笑笑的來到鎮公所,給看門的大爺看過信用社開的條子後,才在大爺的指點下進去。
三人站在宿舍區的最後一排,西北角的最後一間門口。
林瓏推開嘎吱響的門進去,一股陰冷和灰塵、黴味兒撲面而來。
斑駁的牆面上,沒撕掉的報紙隨風晃動,處處留下木炭塗鴉的痕跡。
窗戶上兩個拳頭大的洞,一看就是被石頭砸爛。
蜘蛛已在屋頂安家,一腳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
一個大間被前任住戶隔成大小兩間,外屋約六平米,有一個現成的灶。
黑漆漆的裡屋約十四平米,一張大炕與灶臺連線佔據三面牆,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老兩口在屋子裡轉兩圈兒,便知道該怎麼收拾了。
“林瓏,我們先回去,爹下午帶上傢伙什過來收拾。
屋子裡還要添置一些東西,門和窗都得重新安裝。”
王石頭在心中快速地合計一下,低聲道。
“我去找常公安問問那家人的事兒,也拜託他照顧著點兒。”
“還是爹想得周到,不過這屋裡很涼快。”林瓏隨口道。
“有什麼話咱們路上說,這裡不方便說話。”王石頭低聲道。
…
三人關上門離開時,有意地打量宿舍區的三排磚瓦房。
好些門口的屋簷下,晾著衣服、潲水桶、爐子、掃帚。
還有人在屋前的一塊小空地,種著蔥、蒜、韭菜、白菜。
林瓏扭頭看一眼她門前的空地,除雜草外還有不知何人倒的爐灰。
這是把她那當成垃圾場了,夠缺德!
不知下雨的時候,會不會水漫金山,卻見牆根處有兩掌高的黴變。
太陽只照到房頂,便隨著時間的推移流走。
林瓏此時才明白,這間宿舍空置著多半是因為西北朝向的問題。
採光不足,夏涼冬冷,易潮溼發黴。
算了,反正她又不會常住。
大不了冬天多燒幾把柴火,再添一個炭爐。
辦法比困難多,不可能活人讓尿給憋死,總比冒著雨雪回王莊好。
…
“判決下來了,我們路上說。”王石頭小跑著出來,對等在鎮公所門口的娘倆道。
“爹,快說說怎麼判的。”林瓏好奇地道。
她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壞人被繩之以法,進出村子的安全也能有所保證。
“嘿嘿,你們絕對想不到。
王福根是主謀性質惡劣,送到西北勞改十五年。
那個入室盜竊的判十年,一起送往西北勞改農場。
劉二丫學習改造三個月,那幫攔路搶劫的判十到五年不等。”王石頭激動地道。
“好,一幫壞種該,可惜劉二丫判得太輕了。”楊丹紅拍著大腿激動地道。
壞人得到懲罰,她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不然,她哪裡放心乖寶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