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地站在河岸上,微風吹拂著他的面頰,薄霧將他的面板滋潤得光滑閃亮。他低頭去看,發現原來那個縈繞不散的尖叫聲是從這河裡傳出來的,他如釋重負,像一個手抓棒球棍的男人,發現家裡並沒有人闖進來。那個聲音,似尖叫,似哨子,似單調的琴音,其實只不過是~群孩子在亂喊亂叫,成千上萬個孩子在玩耍,他們在河水裡嬉戲著,天真無邪地大聲歡笑。
我一直夢到的就是這個嗎?他心想。這麼久?為什麼?
他望著那些小小的身影,有的在跳躍,有的在蹬水,有的拎著水桶,有的在茂盛的草地上打滾。但是,他注意到其中有一種相對的平靜.他見不到通常孩子們在一起時的推搡打鬧。他還注意到另一個現象。這裡沒有成人,甚至連少年也沒有。這些都是小孩子,面板黝黑得像黑木頭,似乎是在自己照看自己。
然後,愛迪的目光被吸引到一塊白色巨石上。一個身材纖細的小女孩站在上面,離其他孩子遠遠的,面朝著他的方向。
她兩於揮動著,示意他過去。他躊躇著。她微笑一下。她又揮揮手,點點頭,好像在說,對,就是你。
愛迪放下柺杖,試探著朝坡下走去。他腳下一滑,壞膝一瘸,兩腿癱軟下去。但是,在他倒地之前,他感到一陣疾風從背後吹來,將他向前托起,然後,他直直地站到了雙腿上,他站在那裡,站在那個小女孩面前,好像他一直就站在那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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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愛迪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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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五十一歲。星期六。這是他失去了瑪格麗特之後的第一個生日。他用紙杯調了一杯“三卡”牌無咖啡因咖啡,吃了兩片塗著人造奶油的烤麵包片,妻子發生車禍之後,愛迪拒絕任何生日慶祝活動,他說,“為什麼總讓我想起那一天呢?”但是,瑪格麗特堅持要搞。她會烤蛋糕。她會請朋友們來。她還總是買一袋太妃糖用綵帶紮起來。“你不能把你自己的生日送給人呀,”她會說。
現在她不在了,愛迪便試著忘掉自己的生日。上班的時候,他獨自一個爬到瘋狂過山車高高的拐彎處,腰上綁著帶子,像一個登山運動員。晚上,他在家裡看電視。他早早入睡。沒有蛋糕。沒有客人。像平常一樣,沒什麼難過的.他心灰意懶,生活毫無色彩。
他今天六十歲。星期三。他早早地來到了車間。他開啟一個棕色午餐袋,從三明治上撕下一塊紅腸。他把紅腸掛在魚鉤上,然後把漁線放下釣魚洞。他望著魚鉤漂浮在水面土。終於,魚漂消失了,被大海吞沒了。
他今天六十八歲。星期六。他把藥片散放在廚房檯面上。
電話鈴響了,是他哥哥喬從佛羅里達打來的。喬祝他生日快樂。喬講起他的孫子。喬講起一幢高尚公寓。愛迪“哼哈”了起碼五十次。
他今天七十五歲。星期一。他戴上眼鏡,檢視維修報告。
他注意到有人頭天晚上漏值了一班,“蚯蚓歷險”,的剎車沒檢查。他嘆了口氣,從牆上取下一塊牌子--維修,暫停使用--他拿著牌子,跨過海濱走道,來到“蚯蚓歷險”的入口處.他親自檢查了剎車片。
他今天八十二歲。星期二。一輛計程車開到公園入口處。
愛迪坐進計程車的前座,把柺杖隨手拉進車裡。
“大家都喜歡坐在後面。”司機說。
“你介意吧?”愛迪問道。
司機聳聳肩。“不,不介意。”愛迪兩眼正視前方。他想說,坐在前面更像在開車,兩年前他們拒絕發給他駕駛執照以後,他就沒再開過車。
計程車把他送到墓地。他來到他母親的墓前,來到他哥哥的墓前,他只在他父親的墓前停留了幾分鐘。像往常一樣,他把他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