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大殿內鴉默雀靜,沒有一個人敢發生聲響,被正在怒頭上的明獻帝遷怒。
孫雨若看了看大殿右側末尾站著的卓夷葭,才接著道:“臣女跟卓家四小姐有賭約,賭的是今日比試,輸的人要挨一個耳光,取下身上所有的首飾,晚宴跳一曲折腰舞。既是賭約,臣女想要履行賭約。”
孫貴妃聽的一皺眉,第一反應是哪會有閨閣女兒家賭這樣失禮的約?然後就是恍然,看來這次雨若脫穎,跟卓家女脫不了干係。想著看了眼大殿末尾站著的卓夷葭。
明獻帝臉上情緒變化莫測,看不出喜怒,待孫雨若說完話,半餉才轉頭看向垂首站在末端毫不起眼的卓夷葭,“卓四姑娘,孫二姑娘說的可是事實?”
卓夷葭垂手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走到殿中跪下,“回皇上的話,正如孫二小姐所說。”
“既然是賭約,那就隨你們。不過依朕說,這賭注,還是換一個吧,畢竟是不妥。”
“回皇上的話,臣女也這樣認為。”明獻帝話音一落,孫雨若便接道:“之前說的賭全身首飾,若是真的褪下全身首飾,在宮中總是對皇上和娘娘們的大不敬。所以臣女就想著這個就算了,就當作沒有過這個賭注。不過臣女心中還是有些委屈,既然賭了,臣女只希望卓家四小姐履行賭約,在剩下的兩個之中,選一個。”孫雨若說著眼裡含著委屈,看著皇上。折腰舞和耳光,總要選一個。要麼當眾舞一曲,要麼就挨一個耳刮子。
三個賭約最後只要了一個,還是讓輸的自己選擇,此時孫雨若表現出來的大度之狀讓明獻帝也不好再多說,畢竟是孫相家的嫡親孫女,於是轉過頭看向卓夷葭:“那卓四姑娘便選一個罷。”
“一個耳刮子吧。”卓夷葭清涼的回道,頭都沒有抬便出了聲。
孫雨若眼睛一亮,她還以為她會選折腰舞獻美,還在想要是大皇子看不上她,也是白搭。可卓夷葭卻選了一個耳刮子,這一個耳刮子扇下去可是整個閨名都沒有了。
明獻帝淡淡的掃了垂頭規規矩矩的卓夷葭一眼,毫無感情的開口道:“那就依卓四姑娘之言。”
當著眾人被扇,在勳貴之中已經是前所未聞的事,何況是天子面前被下臉扇耳刮子?不僅閨名,連家中入仕的官員都會被累名。
“這樣不好吧?”孫皇貴妃看了一眼卓夷葭,開口對著明獻帝說道。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在她心裡跟被髮賣的賤婢差不了多少,別說扇一個耳光,就是當眾杖了也不是大事。只是這事若是她的嫡親之女出手,打人這名聲也好不了多少。
明獻帝轉頭看向孫貴妃:“這是卓四姑娘自己選的。”說著又回頭看向站在殿中的卓夷葭:“那依皇貴妃之言,朕再給卓四姑娘一個機會,可以再選一次你跟孫二姑娘的賭約。”說的無比寬容,就像一個耐心徵求晚輩的慈祥長者。
明獻帝此時突然發現剛剛這少女回自己的話時竟然沒有下跪,頓時覺得惱怒,提高了聲音帶著威嚴:“卓四姑娘說罷,要哪個?”
卓夷葭此時才像聽到明獻帝的聲音,怯懦的抬頭看了眼明獻帝,緩緩走到殿中,跪了下去,規規矩矩的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回皇上的話,臣女依舊選耳刮子。”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掩藏不住的膽怯。
看著怯懦的卓夷葭,明獻帝臉色緩和。他很喜歡這種在他的威嚴下變得怯懦膽小的樣子,他是皇帝,全天下都該按著他的喜好來不是麼?明獻帝連聲音都變得溫和:“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耳刮子對於這未出閣的少女意味著什麼?”
卓夷葭依舊恭恭敬敬的跪著,頭依舊垂著:“臣女自然知道,會損了臣女的閨名。”
“哦?那你為何還要選?”明獻帝挑眉,其實在明獻帝心裡,耳刮子並不不是多大個事兒,多年的征戰讓他的生性變得暴戾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