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在杜小虎眼裡,都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周科長不理陸錚臉是不是冷了下來,還在大聲訓斥的當口,杜小虎突然站起來,飛起一腳,正中周科長後腰,周科長慘叫一聲,向前趔趄了幾步,像個麵條似的趴在理髮椅上,巨大的慣性,又使得他抓著椅子“噗通”倒地。
旁邊的執法人員都愣了一下,隨即就全撲了上來,不但杜小虎,便是陸錚身邊,也圍了幾個人打,理髮店內,立時亂成一團。
陸錚和杜小虎都是好體格,槍林彈雨裡出來的,尤其是陸錚,只覺自己力氣又大了許多,三五個壯漢根本不在眼下,但畢竟對方人多,一時不能全部放倒,混亂中他臉上也捱了好幾拳。
王大爺眼見店內雞飛狗跳,“砰”一聲,理髮椅前的鏡子被誰扔來的椅子砸碎,裂出千百道裂痕。
王大爺心疼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跑出理髮店大喊:“快來人啊,打架了,來勸架啊。”
恰好垂柳道上,駛來一輛綠色三輪摩托,車上是三名穿制服的民警,見到這情形,飛快下車,衝進了理髮店,為首的瘦高個大喊著:“住手,都給我住手!”
勉力爬起來的周科長見到來人大喜,這人他認識,城關派出所所長侯建軍,平時在一起稱兄道弟的,他利馬大喊:“候所兒,快抓了這兩個流氓!他媽的敢動手毆打執法人員,都是反革命,反革命!”
周科長歇斯底里的吼聲中,侯建軍看到了正和人扭打成一團的陸錚和杜小虎,立時怔了。
在全縣公安系統,如果說陸錚還有自己人的話,就是這個城關所的所長侯建軍,同樣軍人出身的侯建軍今年三十出頭,時常和陸錚、杜小虎一起喝酒,性情相投。當然,已經在地方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侯建軍比起陸錚和杜小虎,痞氣可重多了。
眼見幾個人和陸錚扭打在一起,陸錚的眼睛處還有青腫,侯建軍二話不說,大步走向周科長。
周科長指著陸錚叫囂:“你等著,看爺爺咋收拾你!……啊……”話音未落,就是一聲慘叫,卻是被侯建軍一腳踹到了肚子上,被踹得又是一個趔趄,腳下絆倒一把躺著的椅子,摔了個四腳朝天。
“操你媽你們工商的造反了,咱們政委都敢打!給我弄死這幫孫子!”侯建軍狠狠在地上吐了口唾液,其實不等他說話,那兩名年輕小夥子已經撲了上去,周科長這幫人本來就處於劣勢,下來馬上就被揍得哭爹喊娘。
大概十幾分鍾後,理髮店中安靜下來,周科長被用手銬銬在了椅子上,他手下那幫人則被命令蹲在地上,有鼻青臉腫小聲哼哼的,馬上就會捱上一耳光。
理髮店已經關門上了木板,免得被人看到裡面情形,畢竟都是穿制服的,群毆在一起,若是傳出去,在場的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周科長腮幫子鼓鼓的青腫一片,眼睛烏青,眼鏡早就不翼而飛,後腰痠疼,好像折了一般,打量著陸錚,這位公安局的副政委,也太年輕了吧?心裡有後悔,有憤怒,更有些忐忑,事情不知道該如何完結。
陸錚揉著略有些痠痛的手腕子,對侯建軍使了個眼色,叫他放人。
其實陸錚現在好笑的是那小丫頭不見了,而且那籃子雞蛋也沒了,顯然混亂中,這個小機靈鬼趁機溜走,只是,也太不講義氣了吧,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
侯建軍摸出鑰匙,把周科長手腕上的手銬開啟,嘴裡說:“要依我的脾氣,你們就是襲警!”
周科長想反駁,卻見侯建軍一瞪眼,嚇得話就縮排了肚裡,實在被打怕了,想不到,平日稱兄道弟的侯建軍變臉後手這麼黑,人又這麼可怕。
他媽的公安的人,果然翻臉跟翻書一樣!
侯建軍接著說:“不過我們陸政委寬厚,今天的事就算了,老周,你沒異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