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穿著土布衣衫的小夥子從審訊室匆匆走出,陸錚和洪濤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洪濤低聲說:“刑偵的人手真黑。”看這小夥子,走路都有些勉強。
陸錚笑了笑,刑訊的那套路數,他實在有些麻木了,暫時也不是他能改變的。
不過當小夥子從他們身邊經過匆匆下樓時,陸錚怔了下,隱隱覺得不對,是一種本能的反應。隨即他就知道什麼不對了,因為他嗅到了一絲血腥味,而且,絕對不是被毆打出小傷口的那種血腥,而是戰場上才能聞到的那種刺鼻氣味。
“喂,你站住!”陸錚喊了聲。
小夥子背影滯了滯,卻仍在快步下樓。
“站住!”陸錚追了下去,洪濤馬上知道不對,跟著往下跑。
突然,那小夥子猛的回身,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陸錚和洪濤,那一刻,洪濤都驚呆了,卻覺一股大力傳來,他猛的向旁邊跌去,震耳欲聾的“砰砰”聲中,他摔在了一旁。
“嘭嘭嘭”的聲音震得洪濤頭昏腦漲,距離太近了,樓道的結構又很狹窄,聲音根本散不出去,就好像在他耳邊炸開一般。
槍聲很急促,也很短,也就幾十秒時間,洪濤晃了晃頭,才發現陸錚站在他身邊,手裡有一把五四式,很眼熟,好像是他的槍。
一樓和二樓的拐角間,那個小夥子軟綿綿躺著,胸口一片血紅,顯然,被陸錚一槍斃命。
洪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在那小夥子肩膀動的一霎那,陸錚已經警覺,一把推開他,而且,還拔出了他的配槍。
“你中槍了,待著別動。”陸錚的聲音就在他耳邊,然後洪濤才發現,胳膊疼痛難當,鮮血不時湧出。
而這時,四面八方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陸錚大喊道:“快,叫救護車。”
洪濤突然噁心的厲害,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
洪濤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一片雪白,他躺在醫院的病房,陸錚,正關切的看著他。
“政委,到底怎麼回事?”洪濤想坐起來,陸錚笑著攔住他,說:“你躺著你的,現在局裡亂成一窩粥,我得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回去替你打聽打聽?”
洪濤三十好幾的人了,卻被陸錚的一句玩笑話逗的臉通紅,他知道,剛才是政委救了他的命。
晚上的時候,侯建軍來病房看他,洪濤這才知道了事情始末。
原來,在局裡被擊斃的小夥子,便是公安部的頭號通緝犯——東北張自力,這人,行蹤詭秘,比二王還令人頭疼,在東北三省,他殺害了軍警不少於三十人,但最近突然銷聲匿跡,公安部判斷他可能出了關,早就下文關內各省,嚴密稽查。
卻不想,他來了廣寧。
張自力有偽造的東北某單位的介紹信,就大搖大擺的住在了廣寧縣委招待所。本來他很是低調,晚出早歸的,但偏偏惹到了刑偵隊的人,其實他已經不吱聲了,刑偵的人卻明擺著欺負外地人,直接把他銬上了警車。
在審訊室,估計張自力本來也一直忍著,但刑偵的人下手太黑了,忍無可忍之下他才出手反抗,兩名刑偵隊員都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割了喉,事後分析,應該是摔碎的玻璃杯。
張自力臨走又摸了其中一名刑偵隊員的槍,若不是被陸錚發現,只怕又會很快銷聲匿跡。
洪濤聽著侯建軍說來龍去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天,張自力?!”
侯建軍笑道:“可不是嗎?這個殺人魔王,沒想到被咱們陸政委一槍就要了他的命。遇到咱家政委,算他時運低。”不知不覺,他口中對陸錚的稱呼語氣都變了很多,只怕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洪濤舔舔舌頭,說:“聽說陸政委在部隊時殺越南小鬼子跟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