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的,當然,不是怕苦怕累,是不願離開陸錚身邊,但陸錚的吩咐,他自然言聽計從。
陸錚希望他能在基層鍛鍊鍛鍊,不經歷風雨,永遠都長不大。
八點,陸錚準時起床,來到院中,在趙莊廣播站高音喇叭的音樂聲中打了套軍體拳,又回屋熱了熱杜小虎煮的粥和煎蛋,草草吃了一口,洗碗刷盆後,換了一身灰色中山裝,準備出去走走。
出了大院,剛剛鎖上鐵門,回身之際,卻見一輛腳踏車從自己身邊貼身而過,隨即便是膠皮剎閘的刺耳響聲,腳踏車的後座,翠紅姨跳了下來。
陸錚啊了一聲:“翠紅姨,你回來了啊!”前陣子,翠紅姨和陸國斌吵架,跑去了青龍她大兒子處,陸錚後來又去了幾次,翠紅姨都沒回來,陸國斌又對他極為冷淡,陸錚只好留下了自己的住址,這已經有多半個月沒去了,本來還想呢,這幾天有時間的話再去走走。
眼見翠紅姨拉著自己的手又要抹淚,陸錚忙笑道:“翠紅姨,你就別傷心了,也別再因為我和姨夫吵架,我過的很好,前些年我參軍入伍,去年轉業,現在在縣公安局工作,大小還是個領導呢。”
馬翠紅呆了呆,狐疑的看著陸錚,問:“你說的是真的?”
陸錚笑道:“這麼大的事,我能騙你嗎?”
馬翠紅上下打量著陸錚,眼圈又紅了,垂頭輕輕抹著淚,“要是真的,我那苦命的老妹妹在下面也安心了,你翠紅姨沒本事,沒照顧好你,可你自己有出息,那比什麼都強……”
陸錚心裡微微一痛,但他只是笑著,輕輕拍著翠紅姨的肩膀,低聲撫慰了她幾句。
旁邊騎腳踏車的陸小萍,則不屑的撇撇嘴,馬翠紅要她載著來找陸錚,她是一萬個不願意,現在又聽陸錚“吹牛”,更是直翻白眼。這個當年寄居在她家的小孩,在她眼裡就是個“小叫花”,而且這個標籤不管過去了多少年,在她心裡也摘不掉,要說陸錚能有出息,陸小萍怎麼也不會相信。
雖然市局、縣委對陸錚的任命上了廣寧新聞,但現今一週一次半個小時的廣寧新聞,都是各系統、各級領導的會議,沉悶無比,廣寧本地人,幾乎沒人去看,便是看了,也是一掃而過,誰注意這個領導那個領導的?
“翠紅姨,小萍,咱們進屋坐吧。”陸錚便拿出鑰匙想開門。
誰知道卻聽馬翠紅道:“是,我再也不回去了,錚子,我以後就跟你過。”
陸錚怔了下,回頭笑道:“您跟我姨夫還慪氣呢?”
馬翠紅哼了一聲,沒吱聲。
陸錚想了想說:“這麼的吧,這是我和人合租的房子,住著也不方便。要不,我先送您回家,咱再好好商量商量?”雖然陸國斌對自己並不好,好似也總欺負翠紅姨,但兩位老人相濡以沫過了大半輩子,互相已經適應這種生活方式,老了老了,如果因為自己總鬧矛盾,那可不是自己所願。
“合租的啊?”馬翠紅失望的嘆了口氣。
陸小萍在旁邊插嘴:“不然你還以為他能分到房啊?再說了趙莊是農村,哪有城裡的家屬院在這兒的?”
馬翠紅瞪了她一眼,說:“你這丫頭亂說什麼呢?”
陸錚自不會跟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又去院裡取了腳踏車,要翠紅姨坐了後座,和陸小萍一前一後,駛離了趙莊。
見陸錚的腳踏車是一輛嶄新的二六“鳳凰”,馬翠紅欣慰的笑道:“錚子,看你穿著打扮,我就放心了。車子是你自己的吧?”
陸錚還未說話,陸小萍已經撲哧一笑:“媽,你這話問的,男的誰騎二六啊,肯定借的哪個女同志的唄,說不定啊,人家都不知道。”
確實,男的騎“二八”車型的多,不過陸錚倒是喜歡“二六”輕便,雖然偏女士風格,但從他的角度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