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與自己好像沒什麼關係。
阮糖也不自覺在這樣沉默的難過中責怪起程霄的爸爸來。
女生抿緊了唇,不知不覺吸了吸鼻子。
程霄波瀾不驚地說著這些往事,心裡甚至也已經不再起什麼波瀾。
卻在聽見身邊傳來細細小小的聲音時倏地抬眼,看到女生泛紅的眼眶無措了一瞬。
他從桌上抽了張紙,忍不住側身,低頭輕輕按上她的眼角。
很低很低地問她:「怎麼了?聽個故事怎麼還哭了?」
阮糖抬手自己按住紙巾,快要掉下來淚珠子在上面氤氳出一點濕意。
輕聲喃喃:「就是……就是替你難過……」
程霄低笑一聲,見她自己按著紙巾,便又摸了摸她的頭,就剋制的收回手。
「沒關係,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我不難過了。對程家的任何人,除了我哥,我都不在乎。」
「他們怎麼看我怎麼對我,我也不在乎,唯獨不想讓程霽明太好過了。」
程霽明如今是程家掌權人了,有他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肯定頭疼的很吧。
程霄曾經是打算這麼膈應他一輩子的。
阮糖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他不學習是有原因的。
可是現在他又開始學了呀。
迎著女生輕軟又乾淨的一雙眼。
程霄的心臟再次被這樣的柔軟裹挾住,啞聲道:「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從小到大,他已經報復了程霽明很多年。
這之中程霽明有過示好,但他並不打算原諒他。
也不打算緩和與他的關係。
他心裡有根刺,如果不是程霽明的忽視,媽媽也許就不會死。
但現在,程霽明沒有眼前的姑娘重要。
他想起曾經程禮無數次跟他說的。
「你還有很長的人生……」
那時候他嗤之以鼻。
程霄總覺得他的人生在看到媽媽自殺的那天早晨,就已經結束了。
過後的這麼多年,他沒有期待,漫不經心,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還待在程家就是想給程霽明添堵。
他想,對任何事,不期望就不失望。
就好像如果當年他沒有在母親過世後還對程霽明抱有一絲期待,就不會在程宅那扇空蕩蕩的門後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哪怕是母親的葬禮。
程霽明也只回來了兩天,就又匆匆出國去談生意了。
從那以後,程禮在程霄面前就真正擔起了「長兄如父」這個詞。
程家的這些破事程霄不太想給阮糖說的太多。
這個姑娘乾乾淨淨的,家庭和睦幸福。
這些離她的生活很遠,沒必要擾了她。
程霄喝了一口檸檬水,隨後拉了一下女生的辮子,白皙手腕上的紅繩格外顯眼。
他止住話頭,勾了勾唇:「好了,其餘的事你想聽,之後再當做故事說給你聽。」
男生眼神示意了一下餐廳取餐區:「現在去拿點東西吃?」
聽程霄平靜說了過往。
儘管他說的並不細緻,只是平鋪直敘像在談論天氣一般。
但阮糖卻也因為知道了前因後果。
對他不再好似眼前蒙著層紗似的,莫名就覺得與他的關係近了一些。
這個距離不是兩人一起上學,一起學習的熟稔。
而是透過往事的隻言片語,似乎窺探到了少年心裡的一角。
她靜靜看著身邊眉眼沉靜的男生。
下一瞬,彎了彎眉眼,唇角露出一個軟糯清甜的笑:「嗯,去呀。」
那些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