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瞭了這一點的嫣紅,很快轉入正題。
風細細頷首,正色道:“今兒這事,你可能覺得有些突然,但我其實也深思熟慮過了!”
不想再坐在椅子上,她站起身來,略略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一面在屋內緩步行走,一面慢慢道:“今兒桂花林裡的事,你已知道了?你猜猜,如果我一直沒有動作,只是靜等,那會怎樣?”她也不等嫣紅回話,便又很快的接下去道:“你再想想,李媽媽在我這裡吃了好一頓排頭,她會怎樣?可會去請示劉夫人?劉夫人又會怎麼做?”
嫣紅一怔,不覺沉吟起來。她也是個聰明的,被風細細這麼一點,哪還不明白:“小姐是希望……劉夫人覺得我們這是有所憑恃,才敢如此作為?”
這話一出了口,她的心中忽然就亮堂了起來,覺得現下的這一切,都變得清晰明朗起來。風細細也不言語,只笑微微的看著她。細細忖度了一回,嫣紅到底還是搖了搖頭:“只是……這事兒到底還是太冒險了!”她猶豫著想說什麼,但怕傷了風細細的心,又不忍說出。
事實上,這些年,對風細細,連國公府一直都是不聞不問,瞿氏夫人留下的老人也曾往連國公府探問口風。公府中人對他們雖仍客客氣氣,但一說到正題上,卻無一不是搖頭,有那情分深厚的揹著人,私下裡也給了明話,讓莫要多說,只捱著,若能捱到大爺回來,自然一切無礙,如若不然,卻只是無法,至於小姐之事,提了也是無用,不提也還罷了。
這些日子,風細細雖從未問過連國公府之事,但藉著腦中殘留下來的記憶,加之旁敲側擊的試探,卻也隱約瞭解了一些,更知道這事兒要想辦到,少不得還要著落在嫣紅身上。
淡淡一笑,她道:“嫣紅,我要見厚叔厚嬸,你幫我安排,越快越好!”
她口中所說的厚叔厚嬸正是嫣紅的爹孃。厚叔名叫瞿厚,本是瞿氏夫人的陪房,現如今瞿氏夫人所遺下的產業也大多把在他的手上,至於厚嬸,原先卻是瞿氏夫人貼身得用之人,後來嫁了給瞿厚,對瞿氏夫人也可稱得上是忠心耿耿。而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都是連國公府的家生子,與公府那邊打斷骨頭連著筋,只要他們肯幫忙,不愁見不著連國公府之人。
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嫣紅道:“小姐要見他們,自是簡單的很,只是老公爺那邊……”她想說“老公爺那邊怕是不易見到”,卻又怕說出這話來傷了風細細的心,因此只說了半句,便住了口,只拿眼去看風細細。
風細細一笑,卻不在意,只問道:“嫣紅,我只問你,瞿家的人誰最有可能幫我?”這事她早想過了,事實上,若連國公瞿鎮真有心為她撐腰,只需藉口外孫女年幼失母又稟賦柔弱,便可名正言順的將風細細接回連國公府靜養,即便不能整年如此,一年有個二三月,便也足夠劉氏等人不敢造次,然而瞿鎮從未如此,甚至年節上,也從不曾遣個人過來關懷一二。
因此從一開始,風細細就沒將希望寄託在瞿鎮身上。
遲疑片刻,嫣紅方輕聲的道:“小姐可還記得……莞兒小姐嗎嗎?”
風細細腦中的記憶並不完全,有許多人在她腦中或許曾留下些許印象,但因太過零碎而片段,卻讓她連串聯也都串不上,但這會兒被嫣紅這麼一提,她卻還是很快的就從記憶中翻找出了一個明麗嬌媚的少女形象來:“莞兒小姐……你是說……表姐?”
她努力的整合著腦中的記憶,小心翼翼的問道。
莞兒小姐,全名瞿菀兒,正是連國公瞿鎮的親孫女,也是風細細貨真價實的表姐。
“是!”嫣紅本也沒打算要為難她,聞聲之後當即解釋道:“大爺在時,小姐年紀還小,所以有些事情,小姐或許已不記得了……”口中說著,她已傾身過來,附在風細細耳邊輕聲的道:“大爺與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