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雖說已在外頭聽到了厚嬸的聲音,王媽媽入內見著厚嬸時,面色仍不免有些異樣,對風細細也是愈加的恭謹。風細細卻似全無所察,等她行過了禮,仍命嫣紅搬了杌子來,讓她坐下說話。
眼見厚嬸立在一邊,王媽媽哪敢坐下,少不得謙讓了一回,卻仍侍立一邊。
風細細見此,自也不去勉強她,只轉了眼朝厚嬸略一示意。厚嬸正等著她的吩咐,見此少不得開口問王媽媽道:“媽媽今兒過來,共計備了幾株桂樹?”
王媽媽忙答道:“這院子本不算大,若植的過密,不免擁在一塊,反而不好!因此只准備了一株大些、樹型也極標緻的月桂,預備就種在這院子裡頭。另還備了十餘株小桂樹,打算相機補缺,其餘的便植在院子外頭!另外,如今正是秋日,各色菊花開的也好!我已吩咐了花房另備了十數盆好菊花,只等這桂樹移植好了,就送了來,好供小姐日常賞玩!”
這桂花,她確是已準備下了,此刻就在院子裡頭。但這菊花,卻是壓根兒沒有的事,只是這會兒聽厚嬸問起此事,她又哪敢不打疊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厚嬸聽得微微點頭,畢竟淡淡道:“如此,那是最好不過了!”
王媽媽聽得暗暗苦笑,但她卻是不敢得罪了厚嬸的。只因她的長子,如今正在瞿厚手底下做事。她也知道,自己這輩子,能有如今這樣,也算是到了頂了,只是人這年紀愈大,兒女心便也愈重,她可還指著長子在外頭混出個人樣來,日後好養她的老呢。
風細細在旁看著,已適時笑著打圓場道:“多謝媽媽想的這般周全!媽媽莫要客氣,快些坐下吧!”一面說著,卻已轉向厚嬸道:“厚嬸,你也坐吧!算是陪一陪王媽媽!”
聽她這麼說了,厚嬸這才點了點頭,謝過了座後,又朝著王媽媽作了個請的手勢,這才在自己原先所坐的杌子上坐下了。王媽媽見狀,卻是不好再辭,謝過了風細細後,這才斜簽著半個身子坐下。風細細忙又命嫣紅端了茶上來與她們二人。
礙於厚嬸在旁的緣故,王媽媽略坐了片刻,畢竟尋了藉口,退了出去,小心盯著外頭正忙的一刻不閒的媽媽婆子。風細細也並不留她,等她出了門,便端了茶盞,一面淺啜,一面笑向厚嬸道:“過不多少日子,便是中秋了!厚嬸可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聽她問起這個,厚嬸不覺皺了眉:“難道小姐竟有打算參加中秋家宴?”言下頗多意外。
如今的風府,早已不復瞿氏夫人在時的人丁單薄。且不說身為外室的劉氏被扶正後,帶回了二子一女,單是這幾年,風子揚所納的姨娘,也頗有幾個為風家開枝散葉的。厚嬸心中原就深恨風子揚的負心薄情,因此更是打從心底裡不願風細細參加風府的家宴。
風細細搖頭,坦然道:“厚嬸想差了!我只是聽說……我……娘……咳,我聽說外祖母從來最疼我娘,如今中秋臨近,想必老人家心中定然多有感觸吧!”
瞿氏夫人誠然是這具身體的生身之母,但此刻讓她吐出“我娘”二字,仍讓她頗覺艱澀。
厚嬸不知內情,自是不會多想,卻只以為風細細想借著中秋的緣由與連國公府修復關係,沉思一刻,她才小心翼翼的道:“小姐有這樣的想法固然是好,只是這事怕是不宜操之過急!”
她這話,倒並不讓風細細意外,事實上,她說這話,想的本來就是拋磚引玉,要的就是厚嬸的主意,這會兒厚嬸開了口,她自是求之不得,聞聲之後,當即應道:“還請厚嬸教我!”
低眉思忖一刻,厚嬸到底也還是沒敢誇什麼海口,而只是謹慎道:“小姐莫急,只等我這一二日過去公府,託人探探口風再做計較!”
這話一出,風細細已頗覺滿意的點了點頭:“既如此,就勞煩厚嬸費心了!”
厚嬸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