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手和腳好像已經不是長在我自己身上的,壓根不聽我的指揮,我學學呼痛兩聲,還是隻能平躺著。
旁邊還有個在和我發出類似聲音的人,我不用都看都知道是小米了,這丫頭和我一起被困時間過長,而且收到的驚嚇比我還大,一時要恢復很是困難。
“你坐起來,我幫你推一下,不然手腳要留下後遺症的。”許箬荇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我這副糟踐的樣子,伸出手給我,要拉我起來。
我從摸到他的指尖,忍不住往回抽手,他的手,很冰很冰,似乎能連帶著將我身體裡的溫度都一起抽離走。
“我沒事。”他看出我眼中的疑惑,嘴角輕輕一抽,一隻手已經搭在我的後背,果然,隔著衣服都是冰的,不過藉著他的力道,我能夠坐起來,這時候,我才發覺,原來在場的不止我們三個人。
憑空多出一個人來。
穿了一件碩大的斗篷,從頭蓋到腳背,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露出來,根本看不清楚長相,這人也在替小米推拿手臂,小米顯然認出他是誰,連哭帶說的指手畫腳,她倒是比我要恢復得快,到底是用武功的人,我是不能比地。
“沒事,你的手這麼冷。”我背對著許箬荇,他的手拉扯過我的兩條胳膊,又準備再拉我站起來,“等,等一下,我站不起來,真站不起來,表哥,表哥,你彆強來。”
沒見我是痛苦抗拒嗎,怎麼還有人在旁邊噗嗤笑出來。
這一笑,倒是很好,至少能讓我聽出這個穿斗篷的是個女子,還是個妙齡的女子,笑聲很脆,還有微微的甜。
是敵,是友。
一時還不好分辨。
看許箬荇不慌不亂的樣子,至少不是冤家對頭。
“孃親,我以後不敢了,嚇死我了,我以後真的再不敢了。”小米的哭聲真大,等下,她剛才叫那人什麼,孃親?我的耳朵打折了,能生出這麼大個閨女的怎麼也是阿姨輩分的,怎麼聲音還像個小姑娘似的。
小米是那種天生小板鴨嗓,可能是長身體長嗓子的時候,反而沒有那種嬌弱弱的味道,她還在哪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呢,有什麼好哭的呢,也不想想起因是為了哪般,後果是為了哪般,我們這兩個被害人都還沒有哭,你倒好,也算是惡人先告狀不是。
肩膀後面一沉,我暗叫一聲不好,下意識用手去扶,果然是許箬荇整個人軟下來,靠在我背後不省人事,我連忙回身,想扶住他,結果自己都站不穩,左腳踩到右腳,仰面向後倒下去,身上還加一個人的分量呢,摔得那個重啊,背脊那個疼啊。
許箬荇趴在我身上,一動不動。
我已經徹底慌亂了,推他又推不動:“表哥,表哥,你怎麼了,表哥。”
許箬荇還是紋絲不動,兩個人貼得近,我看到他臉上罩著一層青色,看著就很是不妙。
“你別動他,他沒事的。”穿斗篷的女人慢慢向我這邊移動,“我先幫你把他扶起來。”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幫忙,我將許箬荇扶到山壁那邊,找快乾淨的地,讓他靠住,用手指探到他鼻息,還算平穩,但是與平時那種令人心安的綿長不同。
斗篷女子不再說話,對我招招手,將許箬荇的褲管輕輕往上捲起。
捕紅 第二卷 第二卷 48:花七娘
這種時候也沒什麼好避嫌的,我湊過去只看一眼,已經知道緣由,許箬荇腳踝漲得有原先的兩倍粗,一圈青紫之色,我想用手指去觸碰,斗篷女子細心地將我的手推開,對我搖了搖頭,我問道:“蛇毒擠出來了嗎?”
“真是個明白的孩子。”她淡淡地笑,“我方才看你就與眾不同,我們家小米丫頭真正是不懂事,得罪到兩位。”她的手指拂動,宛如一朵暗夜裡盛開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