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北界。 太陰門。 莊嚴華貴的殿宇之內人頭濟濟,太陰門門主衍虛道人高踞上首,下方皆是太陰門的諸位高層。 此刻,所有人都神色凝重,面上寫滿了沉重和不安,現場一片寂靜,氣氛極度緊張壓抑。 “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玉清宗中的那位老祖在不久前成功突破,甫一出手,便將傳承數十萬載的七煞宮連根拔起。” 說話間,衍虛道人眉頭緊皺,目光掃視著底下眾人,“如今玉清宗大勢已成,以後整個天下恐怕沒有任何勢力能夠阻擋他的腳步!” “而我們太陰門雖名為玉清宗麾下的附庸宗門,卻一直不被信任,這些年來不知遇到過多少或明或暗的打壓。” “以往玉清宗能允許咱們聽調不聽宣,正是因為有七煞宮這些勢力的掣肘,如今七煞宮不復存在,我們太陰門的處境就會變得不妙起來。” 聽聞此言,大多數太陰門高層紛紛面露苦澀。 其實道理顯而易見,對於玉清宗來說,當敵人消失以後,像太陰門這些心懷異心的“盟友”就會變得十分礙眼。 “既然玉清宗已無法阻擋,與其被他們視為下一個對手,倒不如儘快向玉清宗表明臣服之意,伏低做小,以此來保全我太陰門的萬載基業!” 前排一名白鬚老者驀地開口,頓時引來不少人的贊同。 但也有很多長老持反對態度。 “掌門師兄,您可要三思啊,玉清宗並非善類,他們絕不可能容忍我等!” “沒錯!我看還是另尋良策吧,玉清宗那些人連對他們忠心耿耿的勢力都不放過,更不要說咱們這些望風投誠之輩了!” “哪裡有什麼良策,連七煞宮都抵擋不住洞真之威,難不成你覺得我們比七煞宮還強嗎?” “我看乾脆把山門搬離這裡,遠遁他處算了!” “宗中有數十萬弟子,你要往哪裡跑?到時若是洩露一絲風聲,玉清宗便衝過來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一時間,眾多太陰門長老議論紛紛,爭執不斷,衍虛道人亦是臉色陰沉,陷入了遲疑之中。 “諸位且稍安勿躁!” 就在這時,一道悠揚動聽,宛如天籟的女聲自殿外響起,接著,一名身姿曼妙,容色傾城的女子翩然走進大殿。 這個女子生得極美,神情卻冷漠如霜,身著一襲淡黃色的千水裙,頭挽望仙九鬟髻,斜插天鸞入雲簪,行走之際七彩縈繞,步步生蓮,軟煙羅帶飄飛蜿蜒,恍若畫卷之中的仙姝神女。 “見過聖女!” 看到她之後,眾人立即躬身施禮,語氣恭敬。 女子正是太陰門聖女上官瑗。 在太陰門,聖女的地位極為尊崇,負責掌管太陰門的至高傳承《太陰寶錄》,乃是僅次於掌門的實權人物。 玉階上的衍虛道人看到上官瑗後微微怔了一瞬,隨即便恢復常態,朝對方點了點頭: “正好你出關了,現在大家都在商討六道老祖突破洞真之事,不知你怎麼看?” 上官瑗輕輕頷首,抬起一泓清泉般的眸子環視大殿,最後將目光落在衍虛道人身上,櫻唇開啟,出聲言道: “敢問掌門神君,若是玉清宗攻來,咱們可有辦法抵擋?” 聞言,衍虛道人面色微變,猶豫了許久之後,才終於吐出兩個字。 “沒有。” 話音落下,整個大殿再次陷入死寂。 接著,上官瑗抿了抿紅唇,繼續開口: “若是決定舉宗遷徙,以避其鋒芒,咱們有沒有把握在玉清宗反應過來之前逃掉?” “這.......聖女的意思是.......” 面對這個問題,衍虛道人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嘴角抽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上官瑗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正色言道: “現在形勢已經很明朗了,玉清宗大勢已成,以我們太陰門如今的實力,根本沒辦法抗衡,連逃都逃不掉。” “哪怕咱們舉宗投誠,以玉清宗的行事風格,恐怕也只會換來無比殘酷的壓榨,在年復一年的掠奪式供奉之下不斷失血,直至淪為末流宗門,再無翻身之日!” 此刻,整個大殿之中的氣氛徹底凝固了下來,所有人都清楚,上官瑗這番話全都是事實。 從一開始,事情的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