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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登州城中,在磅礴而下的大雨中,也是出現了一副奇景。
在城西,有一支六百餘人的隊伍在雨中毫無困難和滯礙的前行著。儘管每個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但每個人都是抿著嘴,一聲不吭,只是繼續默默前行,沒有半句抱怨的話語。
槍尖閃著寒光,隊伍仍然整齊,縱隊魚貫而行,猶如一支移動著的紅色和銀色夾雜的巨蟒。
而在城東,卻是有三千餘人,扛著百多面大旗,被一通雨水澆的亂七八糟,將官們躲在人家屋子裡,大馬金刀的坐著,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小兵們就各找各的門路,有人躲在屋簷下,有人強行拍開民居,叫百姓接待,也有人漫不在乎,在雨地裡三五成群的說笑著。
總之,這是一支沒有什麼精氣神的軍隊,而且叫人畏懼,厭惡,討嫌,軍人就如一群群的野狗,猥瑣卑劣,雖然在食人的肉,喝人的血,被害者一樣還是瞧不起他們,因為他們卑微低賤,就算是搶,也是搶的毫無章法,毫無骨氣。
第九十章 遭遇(3)
看到這樣一支軍隊出來,四周的百姓都是避讓不迭,沒有人願意同他們打交道。
只有少數人對他們的動向好奇,眾人觀察著,議論著,不知道城中出了什麼事情,導致登州營的這些雜碎們這麼大舉出動,鬧成這般模樣,毫無體統可言。
要知道,營兵是駐守在軍營裡頭的常備武裝,平時在城中的是城守營,巡邏治安,還有看守城門,都是城守營的事。
其餘的水陸各營,沒有事是不能隨便到城中來的。
當然,將領不在限制的範圍之內,那是另外一碼子事。
“不管來幹什麼,反正沒有好事。”
“這幫王八蛋,連兵備大人的府邸都敢圍,巡撫也跑了,登州城中,怕也真是沒有人管得了他們了。”
“唉,現在這世道……”
“不知道天下何時能重歸太平!”
在雨幕之中,看熱鬧的人很多,不過議論之時,自是沒有幾句好聽的話。
能在這些酒樓或是什麼樓宇上觀察的人,十之七八都是有身份的,或是低品官員,或是吏員,要麼就是士紳,最不濟,也是一個舉人或是有文才名氣的秀才。
在這樣的天氣裡,自然很容易勾起人頹廢的情緒,況且現在接近午時,雨突然下個不停,嘩嘩雨聲中,海風愈冷,而人的心緒,自然而然的就變的很壞。
提起時政,特別是登州的情形,這些登州的官吏和智識階層心緒就更壞了。
放著十幾營官兵在這裡,軍紀特別壞,無甚用處,叫他們打東虜嗎?那就是笑話了。
膠東半島還算太平,但與青州和幾個州交界的地方,大股小股的響馬極多。
要是營兵有用,最不濟該把響馬平了。登州營也有不少騎兵,這件事完全能做得。
可這些混蛋無利不起早,根本就不會做這樣利已不利人的事。
思想起來,愈發可惡。
“咦,你們瞧,快來!”
“這是哪裡來的兵?”
“不得了,不得了,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登州營兵散漫不堪,不成體統的走過來的時候,對面的張守仁也是帶著人趕了過來。在雨中,浮山兵猶如一座巍峨壯美的山巒,槍刺如林,熾熱如火,就這麼威武雄壯的開了過來。
而在他們對面,已經不到百步的距離,登州兵也是歪七倒八的慢慢擁了過來,在半里之後,還在傳來這些登州兵騷擾百姓的聲響。
他們是難得出來一次,當然要順帶著做一點這種事,不然回營之後,吹牛也缺談資。
就在這登州的中心地帶,兩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