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南貨食品商人,以前都是假手浮山總行來進貨,總以為人家也是從別處發賣過來,現在他們才明白過來,浮山的貨源不僅充足,而且是供貨遠大於求。
這麼多車輛,最少是超過四千車的物資,聽這些押車的人說,整條膠河上還有源源不斷的運送各種物資的船隊,猶其是以糧船為多。
浮山不缺糧,在這種青黃不接的時候也不缺糧!
他們如何能知道,浮山遍及整個山東的農莊有多麼犀利。東昌和青州的農莊還算是投入階段,浮山到萊州府,登州各府的農莊已經有了收益,而且是強悍到無以復加的收益!
去歲秋收,光是浮山附近的百萬畝的農莊就有超過兩百萬石的淨收益入庫,從夏至秋,套種的黃豆和花生,還有小米,高梁等作物是粗糧和雜糧,而秋收的麥子就是兩百萬石,粗糧也有數百萬石,這還只是半個萊州府的收成!
有這麼多糧入庫,張守仁當然心中不慌,大舉出兵也好,大舉募兵也罷,庫中有糧,心中不慌。以去年的經驗推斷,今夏的麥收,各地全部入庫的糧食肯定在五百萬石以上,光是登萊兩府就差不多有這個數字!
大明立國之初,舉國的賦稅不過兩千七百萬石,歷史最高峰不過是三千萬石,浮山以半個山東,就堪堪攆上了大明最高峰的近五分之一,這是何等樣的奇蹟!
套播加精耕,選良種,水利設施齊全,加上肥料充足,山東的土地原本是不能和湖廣江南比的,就算是農莊使人迸發了種地的熱情也是不成,如果不是全套的農田水利的功夫跟上,想有這樣的收益也是絕無可能。
有這樣的底氣,想和張守仁玩什麼手段,以幾個商行的家底不是在搞笑麼?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碾壓的結果啊……
“我等去賠罪吧,”有的商人老成一些,拉上不情不願,已經有一死了之心意的王東主,勸道:“大將軍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我等去賠了罪再說。”
“唉,有這麼多的物資,大將軍何必假手他人?”
“我等有罪在身,大將軍又不需要我等了,只怕去也是自取其辱。”
“不然,不然。”老實人也發火了,大聲道:“諸位只是從自己所想出發,若是如秦、李二位東主他們那樣,凡事以公心不以私意,多看大將軍的主張行事,我等何致有今日?吾觀大將軍的行事風格,絕不是對我們趕盡殺絕的做法,去看看又能如何呢?”
這般的勸說之下,這些商人才勉強就道,只是在軍營之前,也是正好遇著高虎等人。
各人都是十足慚愧,捂臉而入,高虎等人都是面色不善,如果不是在張守仁這邊,怕是要動手打人的多。
“你們的想法,我多有了解,不過慚愧的很,我不能如諸君之所願。”
面對高虎等人,張守仁也是拔冗相見,只是開頭就拒絕了眾人的請求。
“大將軍,我等在以前是首鼠兩端,捨不得家業,現在已經悔悟了……”
不等高虎說完,張守仁便大為搖頭,沉聲道:“不是這麼說,高虎,我素知你的,是好漢子,也是好軍人,既然是好軍人,就要聽安排,對不對?”
高虎答道:“是,俺凡事聽大將軍的。”
“那就是了。”張守仁笑容可掬,卻也是毫無商量的道:“商團在近期之內,一定要有,不僅濟南要有,臨清,兗州,濟寧,青州,凡我山東鎮下各地,都要有。”
“這是為什麼呢?”張守仁自問自答道:“商人不比官紳,地方上勢力大,一聲招呼,官府也要給面子。商人除了買地建宗學,三代之功養了子弟中舉為官,不然的話,始終是無根浮萍……”
“大將軍說的是……”
在旁觀的商人,包括秦東主和王東主在內,所有人都是眼中含淚,世代為商,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