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藥呼嘯而過,在靶場上百步開外還射穿重甲,要是中了這一槍,還能了得?
怪不得獻賊亦死在此銃之下,眾將聽說之後,一時都是有恍然大悟之感。
當下還是賀人龍先開口,然後左良玉等人接上,每人都討了一兩杆魯密銃在手,細細打量,預備回去叫人仿製。
“其實這些工部皆有,萬曆年間,一次交割魯密銃五千杆。”張守仁見眾將愛不釋手的樣子,笑著解釋道:“只是這些銃保養困難,訓練亦難,對子藥要求亦高,九邊的邊軍將帥喜用騎兵,於火器不大愛用,所以其銃名聲不揚。要說我這裡的魯密銃,其實並不比工部所出要強出什麼。”
“由此可見,只要將領用心,則可變他人手中廢物為寶矣。”
猛如虎是將門世家,于軍伍之事毫不陌生,對器械懂得的也多,這兩天看下來,張守仁軍中的東西其實基本上工部都有出產,甚至工部所出的火器要比登州鎮複雜和種類豐富許多,只是工部所出質量參差不齊,而使用火器費事費錢,所以九邊重鎮都不愛用火器。
現在看來,不用火器可能打敗仗,丟官喪命又復丟人,而以張守仁總結的,養幾百家丁的花費,也夠養幾千火銃手,相比較而言,真想打仗的話,還是訓練精銳火銃手要合算的多。
“未知訓練銃手,大將軍有何秘決教導我等?”
“末將營中亦有銃手,然而臨陣全無威力,尚不如刀矛手,未知這施放火器,有什麼要決麼?”
在登州鎮的大營中呆了兩天,這些算是大明西北和南方系的將領們已經被張守仁徹底折服,如果說在此之前他們對登州鎮及張守仁的武勳還有什麼疑慮的話,到這個時候,也就只剩下敬服了。
能叫左良玉和猛如虎這樣資歷的大將真心誠意的詢問,他們對張守仁的敬服,由此亦可見一斑。
張守仁微微一笑,反問他們道:“猛帥,左帥,還有諸位將軍,未知軍旅之事,最要緊的是什麼?”
“精器械,足糧餉?”
賀人龍有些猶豫,但這兩樣正是他的軟肋所在,所以還是先這般回答。
一邊的湖廣鎮副總兵張任學不屑道:“此乃軍旅必有之事,豈能是致勝之因?依末將來看,當是將領知兵。”
他是文吏出身,此話當然不會被眾將贊同,當下人人搖頭。
“當是嚴明軍紀罷?”
左良玉由一小校,至都司,然後被尤世威推舉為將,連夜拜為副將,然後領騎兵出擊,解寧遠之圍,一戰頗有斬獲,最終成大將。
十年之間,由普通將領而至領軍數萬的鎮帥,終獲平賊將軍賜號,並且多次擊敗羅汝才和張獻忠所部,論說起來,這個將領並不是草包。
他在後世的壞名聲,主要是崇禎十三年後漸漸由跋扈而成為一個事實上的藩鎮,做事全無公心,遇戰則潰逃,平時縱兵為賊,做起惡來比流賊還要兇狠殘忍百倍,在明亡之時,又率部威逼下南京,在內耗中死去,蓋棺論定,留下了百世難洗涮的臭名聲。
但在此時,尚且是一個有本事的將領,深思之下,張守仁頷首點頭,答道:“其實都是要緊的。無有足餉,不足訓士卒,無餉,則無軍紀。而餉足士卒訓練,亦要有精良器械,最後將領自然也要知兵方可。”
一番話將眾人都肯定了,在場發過言的都是面露得色。
“足糧餉,精器械,嚴軍紀,苦練兵,缺一則不可。”張守仁繼續正色道:“挑兵在精不在多,兵多徒增負擔,全無實效。戰場之上,市井之徒出身的兵油子最易動搖軍心,率先逃走,有此萬兵,不如一個質樸農民出身的好兵。而帶兵,要一視同仁,恕本將直言,將領蓄養家丁越多,則營兵越不思戰,有家丁遊騎,最大戰果不過可斬首數十,想要獲全功,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