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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一樣剪掉,可見這髮髻,也並非完全不損。或許,百年之後,我們的後人會嫌它太麻煩,自己一刀剪短了去,也未嘗可知……但是,現在這髮髻卻是我華夏生民的標誌!我們生於斯,長於斯,衣冠之美謂之華,有典章制度謂之諸夏,這髮髻,還有咱們的衣服,都是祖宗千百年間流傳下來的,要改,也是咱們自己來改!”

說到這裡,張守仁猛然戟指後指:“你們看!城外就是有一群野獸,剃光頭皮,留那麼一撮辮子,衣飾制度,都是與我華夏截然不同。這些敵人,要亡的不僅是我大明的國,還要亡我漢人天下!遼東漢人,從七百萬至今不足百萬,家室被焚,人民被屠,十不存一。留存下來的,也是棄祖宗衣冠,去頭頂髮髻,委身事奴,稱為包衣奴才,被其吮吸膏血,視若奴婢,這樣苟延殘喘才能苟活下來,我問你們,虜騎年年入關,有窺視侵佔我大明之意,你們能容忍嗎?你們能忍看親人被屠殺嗎?你們能去祖宗衣冠,剃髮以降嗎?你們能辛辛苦苦,為他人種地耕田,任人奴役嗎?”

所有的浮山軍人用盡了胸腔中所有的力氣,怒吼道:“不能!”

“……朝廷中的當道諸公,還在迷迷糊糊,還以為流賊才是朝廷的生死大敵。他們卻不知道,遼東小邦,已經是輻輳萬里的大國,北虜蒙古,盡皆歸順,奴爾幹都司故地,盡歸東虜,今有精騎十數萬,建立偽朝,立官撫牧,制度森嚴,這樣的敵國,豈能小視之?東虜自我大明立國,二百年間,仰我鼻息,今日氣運消長,這個小邦異族就對我們露出獠牙,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如果任其壯大,年年入關掠我財富,搶我生民,彼之壯大,我之衰弱,長此以往,我華夏想不淪落於其手,是問有此可能否?今我浮山營雖已經創立一年,朝中也沒有賜給一兩銀子,但本將向來以為天下重開太平為已任,官員貪汙,士紳魚肉鄉里,朝廷無能,我們好漢子只管自己提刀殺去!有海盜,我殺!有響馬,我殺!有流賊,我殺!今有虜騎至此,我問你們,是殺還不殺?”

這一段話,也是張守仁頭一回將自己的野心暴露於下,甚至指責朝廷與官員無能,雖留有餘地,但跋扈之態,也是昭然若揭!

但在此時,所有人都是已經被他鼓動的渾身熱血沸騰,演說之用,無非就是煽動蠱惑,而張守仁所說,又是以事實為依據,以驕人之意態,宣諸於眾,在場之人,無不為他所感染,打動,又有誰會深究話語中的悖逆之詞?

眼下的局勢,所有人又都是看的清楚。

浮山營在膠東辛苦維持著地方秩序,張守仁向來以公義之事為已任,每行一事,都利於地方後而行,整個浮山營,為膠萊地方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有哪一件是朝廷允准和倡導的?明末時候,中央到地方的控制力已經衰弱到極處,原本是地方官府主導的事情,手中有實力者就可以任性自為,而這些普通的將士,又如何能夠明白,他們的將主大人,已經把他們慢慢帶出了舊有的思維和行事規範之外呢?

就是因為一點一滴的累積,現在這些將士才能感受到張守仁話語中的不平與不甘。

從浮山立營至今,朝廷未有絲毫的錢糧補充,未有一紙嘉獎,似乎就是任由浮山營自生自滅,此次奉命援助濟南,先前還是被濟南的山東官員排擠,並沒有調動,然後事急時就催促張守仁率兵來援,等濟南此時即將轉危為安之時,本城官員,又夥同丘磊這樣與浮山有舊怨的高階將領率部來爭功,哪怕是城外還有強敵窺視,這些官員,卻只顧爭權奪利,種種嘴臉,已經叫人噁心之餘,深覺憤怒。

現在這樣的情緒,已經被張守仁順利點燃!

這一次不僅是浮山將士,在場所有人,都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起大叫起來:

“殺!”

“殺!殺!殺!”

如同山崩海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