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東昌府的麻煩,倪寵搓了搓手,臉上也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接著道:“這件事,實在也是到了非解決不可的時候了。”
他所說的,便是城中流民過多的麻煩。
在上一次張守仁排解了流民和本城百姓的爭執後,粥廠繼續施粥,而流民們不能去搶本城民壯的飯碗,矛盾是暫時被壓了下來。
但城中流民,山東與河北地方的是在陸續開始離開,河南流民卻是始終沒有走的打算。現在城中對河南流民的不滿與日俱增,山東人確實憨厚良善,淳樸好客,但外鄉人十幾二十萬人聚集在濟南城中,不事生產吧,就是吃閒飯,自己找活路吧,就是擠壓本地人的就業空間,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按說官府出頭,士紳們助力,幫著河南流民離開山東境內,返回本鄉本土是最好的辦法,但河南的情形,一年比一年災害的厲害,河南人也知道訊息,那是打死也不能回去的……現在這事情,已經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倪寵回濟南後,就接到了好幾起本城人和流民小規模鬥毆的狀子,而本城士紳不好去找張守仁申訴,倪寵那裡,卻是每天都有不少本城士紳表達對外地流民的不滿,每天如此,也是吵的倪寵頭大如鬥,感覺十分的為難。
“國華!”
現在倪寵已經很親熱的叫著張守仁的字,人也湊上前去,一臉奉承和討好的笑容:“我知道國華安撫本城民壯和流民衝突時,曾經說要解決此事,今日前來,也是想當面請教,不知道國華對此事,有沒有什麼除去病根的解決辦法?”
第四百零四章 計劃(1)
“有自然是有的。”
張守仁微笑道:“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授人以魚,不若授人以漁。”
“就是說,給他們謀生的法子?”
倪寵這種允文允武的世家子弟,和丘磊那種純粹的老粗將門世家不同,不然也當不上山東巡撫了,一聽張守仁的話,他便是懂得了意思,但還是忍不住皺眉道:“這個法子當然不錯,不過濟南城中軍民對他們已經大有意見,國華再叫他們在城中討生活,我怕遲早會鬧出事情來啊……”
他話中的意思也是明顯,浮山營在,有張守仁的崇高威望彈壓,還有浮山營的強悍武力,大夥兒想鬧事也得想想後果,能忍便是忍了。
張守仁一走,浮山營一撤,到時候頭疼坐臘的就是他倪某人了。
這個法子,當然是一千一萬個不成。
“軍門誤會了。”
倪寵有疑自己嫁禍推卸的想法,張守仁便是笑著解釋道:“都擠在濟南一個城中,當然是不成了。但如果以我山東全省來安置這麼一些流民,軍門以為如何?”
“山東全省……是連登萊麼?”
“這個是自然。”
“我懂了,我懂了!”
倪寵不笨,張守仁一點他就明白了。二十萬流民,全聚集在濟南一城,當然會嚴重擠壓當地人的生存空間。但如果放在整個山東全境,包括登萊二府在內,這一點人就很稀疏,根本不成問題了。
“可是這麼安置法,所費的錢糧,人力物力,花費的功夫,也不是容易負擔的啊……”
雖然法子是有了,但倪寵一想起疏散二十萬流民,幫助其安居樂業,重新獲得自給自足能力所需費的功夫,還有所費的錢財,頓時就是打了退堂鼓。
這事情,按說是河南地方官的責任,最少也是朝廷統籌安排,他一個山東巡撫,憑什麼替別人這麼操勞?
何苦來!
“軍門放心,這件事,既然是我提出來,自然是由我們浮山扛起來。”
“浮山營能扛下?”
倪寵聲音都有點嘶啞了。這事情,吃力不討好,耗費的錢糧可是海量,就算叫工部和戶部協調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