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仁啊,”老岳父十分不安的道:“怎好叫你做這樣的事?”
“這有什麼?”張守仁安然笑道:“做官是一時的事,在家才是一世。難道在家裡也擺少保和將軍的譜?那雲娘一生氣不給我做吃的咋辦?”
眾人笑了一會,張守仁趁著林家大小點撿禮物,同雲娘打了一個招呼後,便是輕輕巧巧的出了門。
這座軍堡,是他記憶中十分熟悉的地方。
兩個靈魂有兩個記憶,隔了很久才融為一體。後來者在一開始很排斥這樣的地方,臭水溝,到處是垃圾,到處都是臭不可聞,到處都是髒兮兮的瘦的猴兒一樣的孩子,叫人疼憐的心情都是沒有。
但現在,已經是截然不同了。
整座軍堡,已經是大型的鹽廠和倉庫,學校區和醫院區加上商業行政中心。
堡中只有少數原住民還住在堡裡,更多的人選擇到堡外的田莊點去住了。那裡空氣更好,新起的院子更大,而且重新劃下田來,就算很多是軍屬或是在醫院鹽場裡做事,不再需要那幾畝地的收入,但自己不務弄一點莊稼心裡就是沒底,平時已經住堡內,只是在做事的時候在這裡,或是有了閒暇就在堡裡轉悠幾圈,看著那欣欣向榮的樣子,堡裡的老人們也是格外的欣喜與慶幸著。
這座軍堡,和幾個月前的光景,又是變化了太多的樣子呢……
見他出來,早就等候著的馬洪俊也是迎了過來。
第四百七十六章 海防(3)
這廝的神色有點委委屈屈的,他也是老隊員,後來的老副隊官之一,但這一次就撈了一個遊擊將軍,沒做上參將,心裡自然是有點不是滋味。
不過他自己也是知道,是自己曾經犯了錯,有了驕縱之態,雖說不是明犯軍法,但惡在大人心裡,只能小心翼翼的當差做事,希圖挽回形象才行,這事兒,誰也幫不上忙,只能靠自己。
這一次騎隊重新在浮山整合出擊,張守仁到底沒有打他這張牌,是派了朱王禮,副手用的是原登州的騎隊教官韓朝,也是一個狠辣和穩重兼備的傢伙。
但馬洪俊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滿,看著張守仁,立刻就是一個乾脆利落的敬禮。
“嗯,馬洪俊,你的身材保持的不錯。聽軍訓局的人說,你們海防處的軍訓搞的比陸防處的要強的多,光是這一點,我就很歡喜。”
聽了這一句話,馬洪俊覺得心裡的委屈一下子就飛到了九霄雲外,蹲時就是精神抖擻的答道:“大人,俺是時刻都想著上前線,麾下海防處分十五個哨,其中炮哨九個,分二百一十七個炮位,每天操炮演練,隔幾天就實彈演練,從不敢有絲毫懈怠,水師哨六個,也是每天進行模擬海上格鬥和體能訓練,兩三天就出海一次,訓練操船本領和攀船,接舷戰和跳幫都是訓練……”
這廝也是等這個機會很久了,找到這個機會就是源源不斷的彙報著自己的訓練心得什麼的。
其實海防營主要是以岸防為主,不過馬洪俊可是騎隊出身,想叫他老老實實的守岸防和在陸地訓練海防營那也是絕無可能,浮山這邊也早就成立水師,水師一共十一艘船,大小不一,一千二百餘人,其中四百餘人是水手,八百餘人是水師兵,分為六個哨,和浮山這邊的規則不同,那邊不是火銃和長矛手混編,六個哨有四個哨是火銃手哨,一個長槍手哨,一個刀牌手哨,同時火銃手們也接受近身格鬥的訓練,跳幫接舷戰的訓練幾乎也是每日不停。
水師隊和海防處加起來,能夠在海上進行做戰任務的將士已經有十二個哨近一千五百人,在當時的北部海疆已經是很強大的水師力量,只是當事人還不自知,象眼前這個馬洪俊,已經是一直覺著自己太委屈,每天在海上和孩兒們跳船玩,哪有朱王禮他們拿刀在陸上砍東虜的人頭來的爽利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