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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連聲音裡都帶上了些微的尖銳。

然而,亦笙卻並不如她一般樂觀,“可是,婉華姐姐,那也得他肯幫我們才行呀,你也說了,這是個非同小可的實權人物,我們連大使先生都沒有辦法能夠求見到,更何況是這位薄少帥。”

“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這些天來,我們找的人,要不就說不上話,要不就見不到面,再這樣下去,允恩他們非被遣返回去不可的!我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寄希望於薄聿錚了。我想,畢竟他是生活在國內的,比法國人或者是在法的華人們都更能體會國家的動亂和時局維艱,或許,他是會理解和同情我們的行為並肯幫忙的。”

亦笙看著她的樣子,不忍心再說喪氣的話,然而心裡卻明白,這很可能只是宋婉華一廂情願的美好願望。

薄聿錚是何許人,戎馬倥傯打下他的世界,不到而立的年紀,便掌重權,負方面,在中國軍政兩界位極翹楚,獨當一面。

這樣一個年少傾世的風雲人物,如何有時間和精力來插手學生鬧事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有豈是她們兩個女學生想見便能見得到的。

她心底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卻到底躊躇,沒有說出來,只是陪宋婉華一道,連夜趕回了巴黎。

事實證明,她所料想的一點兒錯也沒有。

薄聿錚這一次赴法考察,是早已公開了的行為,由義大利轉道而來,中國駐法公使和法方軍政要人悉數前往迎接,種種熱鬧排場,遠非上一次他私下探望馮維麟時所能比擬。

密密匝匝的人頭攢動,一層又一層的軍警戒嚴,她們連薄聿錚的影子都沒能見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迎接他的車隊,揚長而去。

宋婉華幾乎就要哭出來了,雙眼發直,不停地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他在巴黎的行程只有兩天,我一定要見到他才行。”

亦笙將她帶回自己的宿舍,思量許久,終是開口,“婉華姐姐,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能不能想出什麼法子來。”

宋婉華站了起身,“我和你一道去。”

亦笙搖頭,“你現在的狀況已經是強弩之末,非得休息一下才行,什麼都不要想,先睡一覺,等我回來叫你。”

好說歹說將宋婉華安撫住了,她關上門,往紀桓的住的地方走去。

其實心內仍在躊躇,如何不明白,馮維麟並不想讓人知道了自己的家庭關係,也因此,就連薄聿錚都並沒有藉此機會一併探他,而是在私下裡先來看望,畢竟,他的此行太過矚目,而馮維麟顯然不想被打破了平靜的求學生活。

自己才剛聽完他毫無保留的傾吐心聲,轉眼就藉著他的家庭關係來求他幫忙,實在是很令人不齒,可是如今,她又確實想不出第二條路子。

眼見得紀桓的宿舍樓就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氣打定了主意,如若是馮維麟不願意,自己絕不強求叫他為難,只是至少,得試上一試,問問他的意願。

而心裡,明明是這樣的不合時宜,卻仍是不受控制的湧上了一絲緊張和甜蜜。

她馬上就要再見到紀桓了,他會不會怪自己的不辭而別?

要是他生氣,等她辦好了婉華姐姐的事情,就去想各種各樣的辦法哄他,她知道,他是不會氣自己太長時間的。

她還要告訴他,這些個日日夜夜,她一直都在想他,還有,離開那夜,那個美好得不可思議的親吻。

雙頰不自覺的染上了紅暈,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的上了樓,來到了紀桓與馮維麟的宿舍門口,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她不認識的陌生男子,隨便套了件汗衫,頭髮亂糟糟的,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亦笙怔住,問,“請問,紀桓在嗎?”

“紀桓不是早走了嗎?”那男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