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有些意外的轉過頭,去看樓梯上站著的白翠音。
而白翠音亦是定定看著她,過了半晌,方淡淡道:“你隨我上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說完,也不理會亦笙,徑直便上了樓。
亦笙停了片刻,看著她略顯消瘦的背影,還是跟了上去。
亦箏微微皺眉,自言自語的開口道:“也不知道音姨找小笙有什麼事?可別為難她才好。”
盛太太雖也有些奇怪,然而聽女兒這樣一說,卻是板起了臉,“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操心你自己的事吧,你和姑爺都結婚那麼些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自己也不著急?”
亦箏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小聲吶吶道:“慕桓說了,不想那麼早要小孩的。”
“什麼話?我有你這麼大的時候,你都有兩歲了,”盛太太氣道,“亦箏,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女人,總是得有個孩子做依靠的,旁的事情你聽你丈夫的是應該的,可是這件事上,你可不能由著他——那藥你還有沒有再吃?”
亦箏聽母親這樣說,臉低低的只管含含糊糊的搖頭。
盛太太見她這樣,更是生氣,也剋制不住自己,便半是賭氣半是著急的開口道:“你也不用這樣遮遮掩掩的了,依我看那,照你們這個樣子,十天半月的也睡不到一起一次,也用不著吃那藥了,你就是想懷也懷不上!”
亦箏被母親這樣一說,越發的不敢吭聲,心裡而又委屈,默默的滴下眼淚來。
她是傳統守舊的大家閨秀,平生最大的願望便是相夫教子,如何會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自已的願望再強烈,也比不上丈夫的意願重要,她的丈夫既是告訴她不想那麼早要小孩,她心底雖難過遺憾,卻是無條件的聽他的話,默默承受著母親一次又一次的催促責罵,卻從來也沒有告訴過他。
她甚至在心裡替他想了無數個藉口來解釋,或許是他父親的死給他造成了太大的傷害,或許他忙於生意……其實,即便是沒有這些藉口,她也總是體諒他的。
盛太太見了她這個樣子,越發的來氣,“哭哭哭,每次和你說起來你就只知道哭,沒有個孩子你怎麼拴住丈夫的心,這萬一要是……”
她忍了下,又去看女兒,到路邊的話終是沒說下去,可心底的氣惱又平息不下,只好恨恨道:“真要那樣,那時才有你哭的!”
她說完便拂袖上樓去了,留亦箏一個人在客廳當中默默垂淚。
而同一時間,亦笙敲了敲白翠音的房門,聽著她在裡面應了一聲,於是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白翠音聽著開門和腳步漸近的聲音,卻也不抬頭,只管看著桌上放著的鐵皮匣子,過了良久,她咬了下牙,從裡面拿出幾條金條,臨到最後,卻還是不捨得,又放回一條,然後將手上的其餘幾條金條往桌上一放,推向了亦笙那一側。
“音姨這是?”亦笙有些詫異,開口問道。
“不是到處都在替抗日籌款嗎,我把這個給你,你總不至於私吞了,用到該用的地方去罷。”白翠音也不看她,帶了絲淡漠微嘲開了口。
亦笙雖歷來與她不睦,她的語氣也並不算好,可是到了此刻,卻不免有些動容,輕聲道:“謝謝音姨。”
白翠音自嘲的笑了一笑,“不用,我為的也不是你,是自個兒的良心,我跟了你爸爸那麼些年,雖然他不過把我當個替身,可我一直忘不掉,是他把我從那吃人的地方接出來的,那個時候,他待我那樣的好,雖然不過是虛的,也總歸是好過的。”
亦笙聞言不免有些惻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沉默。
而白翠音顯然也沒有打算要她說話,自顧自又說了下去,“你爸爸臨終的時候說要把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