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桑,是我,渡邊醫生,你讓我給盛老先生看過病的,現在請讓我再為盛小姐診治好不好?”
一個操並不熟練漢語講話的男子聲音響起,原來是那白爺深知紀桓此時心智迷亂,整個宅子當中或許只有渡邊醫生能將他從激狂當中拉回來,隧交代了那醫生一通,讓他慢慢的試著去接近紀桓。
紀桓是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和漸近的腳步聲的,卻還未完全將那話中內容聽到心裡去,仍然抬起頭來,那眼光讓渡邊醫生止不住打了個噤,雖不敢再上前,卻還是隻得硬著頭皮繼續開口道:“紀桑,我是一個醫生,請你相信,我會盡全力來救治盛小姐的,現在盛小姐流了太多的血,實在不能再耽擱了,請你讓我立刻救治她。”
渡邊醫生的話,終於慢慢拉回了紀桓狂亂的心智,他緊緊咬著牙關起身,看渡邊醫生指揮著他的助手們將亦笙抬進了一間臥房,眼見得那房門即將關閉,他忽然幾步上前,一手撐住房門,然後死死的盯著渡邊醫生,一字一句的冷聲道:“你聽好了,如果她有事,我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
那渡邊醫生本也有醫者救死扶傷的自覺,又得了指令無論如何必須救回這個女子的命,再加上聽了紀桓這樣一句,當下只是匆匆點頭,關上了房門。
不知過了多久,那白爺料著紀桓該是漸漸清醒了過來,便與中村次郎一道向他走來。
紀桓本是站在門邊,微仰著頭閉目倚靠著將牆壁的,聽見腳步聲驀然睜眼,見是白爺,一雙眼中慢慢的,竟然蘊上殺意。
白爺是自小看著他長大,如何會看不出來,心驚了下,卻很快鎮定下來,慢慢抬手比劃,“你為了一個盛亦笙,竟然敢闖到這裡來殺人,若不是總村先生寬大不予計較,我看你怎麼交代?”
“我需要怎麼交代?”紀桓慘聲冷笑,一步一步逼近白爺,眸光瞬間變得冷戾殘虐,“我說過,不要動她,不然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白爺還是看著他,抬手,“那你現在竟是連我也要殺了嗎?你難道為了一個盛亦笙,連你的母親都不顧了嗎?”
紀桓目中現出慘痛掙扎神色,那中村次郎見狀,立刻開口道:“我本意只是請薄夫人到這裡小住幾日,絕不存半分加害之心,她如今這樣,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已交代渡邊醫生盡全力搶救了。”
紀桓收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握緊成拳,強自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冷冷轉眼看向中村次郎,“待到搶救過後,我要帶她走。”
“這不可能。”中村次郎想也不想的開口道。
紀桓不避不讓的看著他,語氣亦是強硬,“我希望你考慮清楚,拒絕我的後果,我不怕再告訴你一遍,為了她,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那中村次郎亦是死死的盯著他,過了半晌,方才開口:“我也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該知道,我大日本帝國非常希望這一尺,能借由薄聿錚的妻子成功的說服他歸順於帝國。”
紀桓冷笑了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不可能。”我也明確的告訴你,我今天必定要帶盛亦笙走,你要扣下她,除非打死我,只是你有這個膽子嗎?”
“你!”那中村次郎氣得額上青筋突突地跳了兩下,猛地做了幾次深呼吸,方再開口道,“我記得你前不久剛剛大張旗鼓燒了日貨,如今又殺了我的人,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下去,我相信將軍閣下也不會再姑息。”
“是嗎?”紀桓的唇邊是無所謂的譏諷弧度,眼眸深處卻空茫著幾多荒蕪,“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先牌份電報請示。”
那中村次郎正待開口,卻突然見紀桓身後的門打了開來。
紀桓不再理會他,猛然轉身幾步上前,嗓音緊繃,“她怎麼樣?”
那渡邊醫生擦了擦汗,“子彈已經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