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內閣對此尤為關注,確實早就吩咐過,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奏報。
陳一壽心裡一驚,莫非……出事了……
何止是陳一壽,姚文治等人,也俱都心裡一沉。
這個時間點,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卻見此時,陳一壽跨前一步:“奏報呢?”
那宦官忙是將奏報送到陳一壽的手裡。
連一旁的陳贄敬和糜益也都來了興趣。
其實糜益今日不過是小小的噁心了陳凱之而已,真正的殺招,卻在衍聖公府,只要這裡但凡出一點事,衍聖公府此前的嘉獎,都可能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到了那時,陳凱之便死定了。
所以一聽到洛陽縣出了事,糜益頓時來了興趣,笑吟吟的道:“想來,定是有什麼喜訊吧。”
他嘴角微微勾著,露出含蓄的微笑,只是這話,分明卻帶有諷刺的意味。
陳一壽沒有理他,而是垂頭,開啟了奏疏,當庭念道:“下官洛陽縣鄧鈞有奏:今歲縣考,取中者竟八百一十二人,大喜!”
大喜……
這是什麼節奏。
一次性,居然中了八百多人,這也太過誇張了。
甚至可以說,這是恆古唯有的成績。
那姚文治捏著頜下的鬍鬚,他記得這十幾年來,洛陽縣每年取中的童生,也不過四五百之數,最多的一年,中了近六百人,就為了這個,還特意上了喜報呢,那時候先帝恰好病重,自己親自將這喜報在先帝的榻前念過,可這一次,竟是八百多人,這……也太聳人聽聞了。
陳一壽一挑眉,繼續念道:“下官經查實,勇士營二百九十七人報考,取中者,竟有二百六十七人,實是歎為觀止……”
“……”
陳一壽唸到這裡,似乎覺得是不是哪裡弄錯了,又回過頭來看了一遍,低聲呢喃念著:“取中者,竟有二百六十七人。”他不甘心,又唸了一遍:“取中者,竟有二百六十七人。”
沒錯,確實是洛陽縣令的手筆,下頭也有洛陽縣的大印,裡頭的字句,顯然也沒有歧義。這個洛陽縣的鄧縣令,好像自己還曾見過,算是一個忠厚之人。
天子腳下的京縣縣令,若是不足夠忠厚,怕也早就外放出去了,怎麼可能回在洛陽一呆就是幾年。
陳一壽抬眸,面上顯出了渾渾噩噩的樣子,顯然,他覺得不可思議。於是看向眾人,目光所過之處,每一個人都沒有發出聲息。
終於,姚文治動容,他沉吟了片刻,忙是上前一步:“老夫來看看。”
他從陳一壽手裡接過了奏報,不禁的逐字逐句讀起來。
一點也沒錯………
姚文治深吸了一口氣:“勇士營,也讀了書嗎?怎麼老夫聽說,他們都是大字不識?”
他四顧的看看,露出疑惑之色,一群沒有讀過書的人,怎麼可能中縣試,難道……作弊。
當初勇士營說要縣考,幾乎每一個人都是當做笑話看的,文雅一點來說,這些丘八,就是孺子不可教也。
丘八們給人的形象,早已固化,而這樣的世襲禁衛,其實自小就沒人讀書的,一群大字不識的人,怎麼可能考中縣試呢,這……不是開玩笑嗎?
似乎除了作弊,再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那麼問題又出現了,別的地方倒也罷了,可洛陽縣因為勇士營的丘八們報考,防範森嚴無比,到處都是禁軍,還從六部裡抽調了一些職事官嚴正以待,這一場洛陽縣試,是絕無可能出現弊案的。
現在絕大多數人,依舊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
陳一壽定了定神,他也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因為覺得過於魔幻了,不過他回答道:“兩個多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