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你信不信,他又深信不疑了!他為何會信?因為他非信不可,這和他是否愚蠢無關,問題的關鍵在於,他無法接受自己是被愚弄,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深信不疑。”
陳凱之聽著這高深的理論,也是醉了,不就是糊弄嘛,居然還糊弄出了理論基礎了。
“既如此,那師叔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何不在那在糊弄久一點?”陳凱之帶著幾分調侃,笑著反問方吾才。
方吾才卻幽幽地嘆了口氣,才道:“老夫先隨東山郡王,此後跟著北海郡王,再之後和大燕皇帝有了一些瓜葛,可是你不瞭解老夫,老夫其實是個善良的人啊,老夫只取卵,而絕不殺雞取卵,這叫徐徐圖之,取了他們給得起的東西,卻不至於傷了他們的根本,老夫很擔心繼續留在大燕,會使這位少年天子徹底的一無所有,做人,要講良心!良知,更是老夫為人處事的根本。”
說著,方吾才發出深深的感嘆:“凱之啊,師叔教你一句做人的道理,人心都是肉長的,君子愛財,固然是取之有道,卻也不能將人害死,所謂萬事留有一線,日後好相見。”
陳凱之見他一副惆悵的樣子,心裡卻是有著更多的感慨……這麼訛詐了那些人,師叔他還說取之有道,這話,聽著讓人覺得有些諷刺啊。
不過陳凱之也沒嘲諷方吾才,畢竟他是自己的師叔,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其他的就不管那麼多了,因此陳凱之不由道:“事情鬧成這樣,師叔與大燕天子,日後只怕都不好相見了吧。”
“未必。”方吾才眯著眼,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若是東胡真的內附了呢?”
陳凱之一呆,這下他卻再也不忍不住的,很不客氣地嘲諷方吾才了:“師叔在說笑話嗎?”
方吾才很認真地搖頭道:“天下的大勢,你顯然還沒有看清,而今胡人一分為二,變成了東胡和西胡,東胡的實力已經大大的削弱,而老夫觀這大燕天子,現在雖然稚嫩,卻也算是有為之主,他與他的父祖們不同,而今磨刀霍霍,積蓄國力,遲早有一日,他會與東胡人決戰,而東胡人受西胡與燕國的夾擊,結果會如何呢?胡人最無信義,今日為了生存,可以掠奪你,明日為了生存,也可以歸附。所以……日後……老夫依舊還可以是那大燕天子的座上賓。”
陳凱之回味著吾才師叔的這些話,似是有幾分的理兒,可是……總覺得師叔的話有些問題啊,於是道:“師叔的意思是,東胡當真有可能內附?”
“看來,也就這幾年的事,何況你現在不是在給北燕人賣火器嗎?那少年天子,稚嫩歸稚嫩,可比之其他五國的國君,卻要有志氣得多,他不甘於平庸,而你看大陳與西涼,兩國內部都有分化,而在大燕內部,卻是眾志成城,北燕國的君臣,乃至於大燕軍民,俱都有虎狼之心,這是大燕要中興的徵兆,反觀你們,不自知,竟還來笑老夫糊弄大燕天子。”
方吾才說著,竟是冷哼出聲,很是不滿地冷笑了起來。
“哼,老夫說過的話,擲地有聲,雖是靠著三存不爛,混口飯吃,卻也絕不是無的放矢,老夫不是誇誇其談之輩,也是靠本事吃飯的。”
陳凱之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已經徹底的崩塌了,怎麼看著,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很有理的樣子,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呀。
哎呀。
難怪眾人都被師叔哄得服服帖帖的,這師叔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不是虛的。
陳凱之思忖了一會,便不由道:“可我還是不明白,說到底,師叔還沒有回答出我的問題,既然還能在北燕,又何須這樣急匆匆的跑回來?”
“不告訴你,以後你就知道。”方吾才朝陳凱之不耐煩地揮揮手,一雙晶亮的眼眸看著遠處的湖光山色。
陳凱之不甘心,此時的他滿心的疑問,倒是少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