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坑爹呢這是。
他早就料到,經史的第二題一定有難度,可是萬萬想不到,竟難到了這個地步。
因為這句話,肯定是出自實錄的,也就是說,這是大陳朝的實錄。
而大陳朝歷經了五百年,已有三十餘帝。這是什麼概念呢?
從太祖實錄開始,再到文宗實錄、孝宗實錄……朝廷所修的實錄的,足足二十七本。
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之處就在於……正月初,帝臨金陵這七個字可怕之處在於,金陵作為大陳南方的別都,足足有二十多個皇帝到過金陵。
這帝臨金陵四個字,幾乎出自每一本實錄。
現在,這個考題出來之後,考生需要將接下來的經史默寫出來。
那麼,但凡對大陳經史稍有背誦的差一丁點的人,都無法猜測,這個帝,是大陳哪個帝皇?
即便是陳凱之,也覺得難度極大。
他不得不聚精會神起來,開始默誦大陳經史中每一個帝臨金陵的細節。
文宗皇帝不可能,他的實錄中,只記載了七月臨金陵。
武宗皇帝倒是在一月初起駕金陵的事,不過陳凱之分明記得,那一句是:一月初,武宗南狩。
因為那時,恰好南方的山越人作亂,武宗皇帝駕臨金陵,所以沒有用帝臨金陵,而是先帝南狩的字樣。
無數的經史,彷彿都陳列在陳凱之的腦海,這一個個字元,竟如生生印在陳凱之腦海一般。
若是別人,一定會出現記憶混淆,因為這個題太常見了。
最終,陳凱之在腦海中搜檢出了這七個字的出處,是太祖實錄,太祖實錄第三卷中,曾有一月初,帝臨金陵,而接下來是……
第一百八十八章:驚現才子(5更求月票)
心裡想定了,陳凱之的目光越顯神采,利落地拿起了筆,隨即筆下龍飛鳳舞,在卷在寫下:“乃召金陵衛曾言,曾言進江寧祥瑞,太祖乃斥其勞民,罰俸……”
這等枯燥的實錄,其實最是繁瑣的,可陳凱之卻是一清二楚,也是倒背如流,於是筆下虎虎生風,一字不漏的寫下來。
而此時,考棚裡的其他學子,竟都開始搜腸刮肚起來,絕大多數人,倒是將四書五經背得還算是熟的,否則也不可能考上生員,可是這題確實是太刁鑽了,以至於讓人無法辨認這到底是哪個皇帝降臨了金陵。
畢竟可能自己背誦時一字之差,整個答題便算是徹底完了。
可即便是能確定是太祖實錄的人,一些細節,怕也記不甚清,他們拼命地回憶,可總會免不得會有幾字之差。
陳凱之這時不免有些感嘆,若不是自己這倒背如流的記憶力,單這浩瀚如海的無數文史,怕是沒有十年的苦讀,單憑這個題,是休想作答了。
正午的時候,他匆匆地吃了從考藍裡準備的蒸餅。
兩個題都做完了,第一日的考試就算結束了,倒是那陰風,陳凱之卻不覺得有什麼難受了,體內的氣息似乎隨時在抵擋著這股給陳凱之帶來不適的陰風,反而令陳凱之渾身都舒暢無比。
下午歇了歇,等到了天色晚了,許多人還未做完題,顯然有人遊移不定,還在拼命地回憶,生怕出現絲毫的錯誤。
貢院裡,點起了一盞盞的燈籠,而在這春日的夜裡,溫度下降得厲害,不少生員取出帶來的衣衫,也依舊是冷得跺腳。
而至於陳凱之這丁戊號考棚,那夜裡的寒氣夾雜著陰風呼呼吹來,若是尋常的生員,此時只怕早已吃不消了,過堂風絕不是好玩的事,何況還是在這疾病高發的春日,還是夜間?
可陳凱之卻是坐定,似遊戲一般,想要控制出身體的氣息,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絲絲的熱氣自他的身體裡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