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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料進入考場之時,卻遭人將學生所帶的墨水潑了,沒有墨水,如何來考?學生深受其害,還請諸位大人做主。”

呼……

大家的臉色都變了。

張學正這時心裡也後悔了,本來他召陳凱之來問,只是因為那半截詩,同時也想問一問,為何會寫這樣的試卷。

誰料到這個小子,開口就狀告玄武縣啊。

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惹得滿城風雨,便是學正也是難辭其咎。

若是張學正沒有聽到訴冤倒還罷了,可現在聽到了,而且這麼多人在場,不聞不問嗎?可誰曉得會不會發酵,會不會引來御史的彈劾呢?

他與其他學官面面相覷,頓感棘手。

“本官問的是你為何這樣做題,你先如實答來!”

陳凱之坦然自若的道:“正因為墨水被人倒掉了,學生有筆無墨,如何做題?中途還特意向玄武縣令求告,原本這個案子,我本就想去學政衙裡伸冤,事關前途,便是粉身碎骨,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

他說的振振有詞,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張學正等人瞭然了,其實這種事,他們心裡已經隱隱猜測,可能是和玄武縣有關了。

不過認真說起來,那玄武縣只是分考場,而張學正等人才是主考官,你居然還要粉身碎骨,跑去學政那兒鬧?學政大人固然十之**不會為你做主的,可是傳出去,不是說自己辦事不利?不但學政要怪自己惹麻煩,整個金陵府都鬧起來,質疑考試的公平性,也有礙自己的官聲啊。

張學正很頭痛,你這傢伙,是給老夫添麻煩啊。

他立即擺出冷麵,厲聲道:“陳生員,你無憑無據,休要胡說,這等事,也是你妄自猜測,胡亂上告的嗎?”

陳凱之再明白不過了,這便是官官相護,其實官官相護也不是張學正和那玄武縣令有什麼關係,無非就是告了玄武縣,張學正也會受影響,捂蓋子嘛,大家都怕擔責任,所以大家搶著把蓋子捂住。

陳凱之精明無比的人,明知這層關係,其實就是擺出一個姿態,他知道就算告到學政那裡也沒用,學政大人也會捂蓋子,不過堂堂提學,卻因為下頭府縣裡辦事不利鬧出這場風波,給自己添麻煩,無論孰是孰非,都要申飭張學正等人的。

陳凱之這個姿態,就是先聲奪人,但是如果一味不上道,就不對了。

套路……凱哥玩了不知多少年了,專業坑黑叔叔一百年不動搖,嘿嘿……

陳凱之語氣開始緩轉下來,自己無權無勢,既要硬,也要軟,他嘆了口氣,道:“大人明鑑,非是學生滋事,實在是學生家境貧寒,能讀書,已經十分不易了,寒窗十年,只等這一次會試,能一鳴驚人,誰料居然出了這樣的事,倘若是學生學業不精,倒也罷了,可是掄才大典,居然被人從中作梗,這口氣就算咽得下,可是學生十年心血,豈不枉費?學生平時為了購買筆墨,而節衣縮食,借住了縣學的漏屋,風吹雨打,借壁鑿光、懸樑刺股,哎……學生只願憑著所學,力求上進,如此而已……”

他說的淒涼,讓方才心裡生出警惕的張學正和學官們心裡不禁一軟。

都是讀書人出身,境遇各有不同,可是這些為官的,能夠金榜題名,哪一個不是用功苦讀過的,陳凱之的話,他們竟能感同身受。

張學正吁了口氣,愁眉不展起來。

這陳生員確實有些境遇坎坷,真真是被人逼到了絕境。人家是有才學的讀書人,若真去鬧,金陵府上下都是得不償失。

張學正想了想,便揚了揚陳凱之的試卷道:“按理,你既是沒有墨水,卻是用寥寥幾筆畫,便算是破了題,想來,你倒是有才學的,府試的目的,本身就是為朝廷掄才,既有才學,如何能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