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
距那一天,已過了一年有餘。重樓的力量在慢慢恢復,紫英的修為也在日漸增長。
重樓遵守著自己的諾言,紫英似乎把這段往事冰封在記憶中。一年中,兩人相伴互攜,感情日益親厚,卻從未再提過那夜的荒唐。似乎那夜那個深沉的吻,那場絢爛的煙花,是一場飄渺而美好的夢。
這一日,兩人終於走到崑崙山下。
“這便是當初雲天河射落瓊華之地?”重樓仰頭看了看雲霧繚繞的崑崙,“天河劍的殘骸,應該就在這附近。”
“也許吧。”紫英言語仍然不多。
“不如上去找找。”重樓頗有興味。這一年多來他與紫英兩人遊山玩水,無魔務煩擾,無雜事憂心,亦沒有之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清和孤獨,過的很是快活。
“……”紫英皺眉,似有滿腹心事。
“又怎麼了?”即使並非完全不能言講之事,也常常需重樓百般催促,紫英方肯明言。重樓對他這點雖已漸漸習慣,不如開始那會兒常常急的暴跳,但仍頗有牢騷,此時,又是一次。
“……無事……”
“快講!”
“……鑄劍一途,術法極為重要,是以有所謂以叄分其金而錫居一,柔鐵為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等說法,遴選材質也極為重要,但若只沉溺於奇技淫巧,便必然失卻精要,是以鑄劍之仙、聖難尋,而劍匠、劍師多存。若要成出之有神,服之有威,所向披靡之神器,則需明白劍如其人,劍蘊人情,劍顯人魂……”
紫英講到鑄劍便沉浸其中,罕見的滔滔不絕起來,沒有注意到一旁重樓早已聽的頭大,失去了耐性。
“等等!”重樓打斷紫英,“本座問你在想些什麼,你和本座說這些有的沒的作甚?”
有的沒的?紫英輕嘆口氣,“我在講鑄劍要訣,常人想得而不能……”
“本座不想聽!本座問你要不要在附近找尋那個劍的殘骸!”重樓俊美不羈的臉已憋的紫漲。
“……我……你何必著急?我正要說到……天河劍為我所鑄,其中自然蘊含我當日鑄劍之時之執望,即使已成殘骸,若它在左近,我仍能感應到其劍意!”
“在什麼地方?”
“若我的感應無錯,便應在這山上。”紫英抬頭看看那熟悉的仙山,心中萬般思量,卻說不出一分一毫。
“那上山去便是了。”重樓已轉身邁步,“既然要慢慢找尋感應,便不能用法術上去,那還不快走,更待何時?”
總是那麼性急。搖搖頭,紫英跟上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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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仙徑
紫薇道、白灝道、玄寂道。
撥開荊棘,趟過沙漠,走過綠洲,避開怪風,到達的地方卻不再是生活了十六年的崑崙瓊華派,紫英隱隱有些鼻酸的看著面前那一片凹陷下去的巨大而怪異的盆地,那是瓊華派拔地而起時留下的遺蹟,顯得蒼涼和孤寂。
“這裡有那劍的殘骸?”看到紫英不再向前走,重樓也停下了腳步。
“……”紫英搖了搖頭,未發一言,清澈的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落寞和痛苦。
看著紫英悲傷的樣子,重樓好似明白了什麼。
“這裡……是你原來的門派?”
“……”紫英輕輕點了點頭
重樓不知道說什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沉默了一會兒,紫英低低的說。
“去什麼地方?”
“劍氣來自於東北方向,如我未猜錯,天河劍殘骸應是……在商家堡。”
“商家堡?”
“崑崙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