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忘記了,玄霄,絕不是會在權力和力量下低頭的人。
他真的要玄霄死麼?那一瞬間,他也以為是那樣的,但劍落地的清脆聲響喚回了他一點神智。他不會因一己之私就這樣殺了他,他等著玄霄跟他說出實話,然後便可以冷冷的罵他幾句,收回成命。其實,他急切的希望的著的,逼著他的,也就是這點——告訴我,告訴我實話,讓我看到你還是忠於我的!
但是,在看到玄霄拾起劍後眼中的決絕時,重樓忽然記起他是威武不能屈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玄霄今日領命自裁,卻並非為魔尊而死,而是為重樓而死!”
“你說什麼?!”
“玄霄不服天地,更遑論魔尊這個位置?吾這條命只是重樓的,重樓要拿便拿!”
玄霄就這樣用性命發誓,表示著他的忠心——你是魔尊也好,不是也罷,吾這條命都是你的!魔尊這個位置換了人,吾忠於的,還是你重樓。
重樓身軀一震,心中熱血翻湧,他此時更是暗暗懊悔方才一時衝動,但玄霄仍是未說實話,他此刻也難以收回方才所言。
“你!”重樓瞪著玄霄,他也回瞪重樓,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瞪著彼此,安靜的似乎時間也靜止了。
也許是由於運道守恆的原因,玄霄當初被冰封一十九年,在東海被羈押五年,這一次,他幸運的有驚無險。
當然,這與他跟對了君上不無關係,與他有個善於撒潑耍賴能量無限到能在鬼界一等十九年不去投胎的師弟更不無關係。
就在他與重樓劍拔弩張的大眼瞪小眼,而重樓又拉不下臉,找不到臺階來收回方才的成命這千鈞一髮之時,玄霄那個在六界都消去了名分的師弟張牙舞爪的打上了門來,在養氣殿門口推推搡搡,呼呼喝喝。
“什麼事?”重樓皺眉,心內卻暗暗鬆了口氣。
“報……有個叫雲天青的說是玄霄將軍師弟,吵著要見主上!”
“叫他進來!”重樓回身,披風一抖,邁開大步坐到主位之上。
玄霄暗自皺眉,這傢伙最會搗蛋,明明囑咐過他不可亂說亂走,這下子可好,竟然衝撞到重樓頭上來了。
幸好他那個寶貝師弟跌跌撞撞的闖進來時,還沒忘了禮數,知道先給重樓見禮,雖然那話說的頗不恭敬。
“那個,你就是重樓?老子叫做雲天青,是玄霄的師弟,慕容小子的師叔,見過魔尊了。”
“不可無禮!”玄霄額角滴下一滴冷汗,自己倒還罷了,重樓可不是他雲天青能冒犯的。
“沒事沒事,老子早聽說魔尊殿下英明神武,聰明睿智,深謀遠慮,胸懷寬廣,當然不會跟我這草民一般見識。”雲天青嬉皮笑臉,“何況我幫魔尊大人照顧慕容小子一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魔尊大人大量,老子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就是有失禮之處,也必然不會在意。”
“你便是玄霄所託之人?”
“不錯,正是老子。當初師兄跟我說:‘天青啊,你可要好好照顧慕容紫英,他是我最最敬仰愛戴的魔尊大人的心上人,就算是你我死了,也不能讓慕容紫英少一根汗毛’。魔尊大人,我師兄對你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嘖嘖嘖,老子真是羨慕死了!”雲天青打蛇上棍,順著重樓的話頭囉嗦了一堆,無非是表白玄霄對重樓的忠貞不二,倒是聽得玄霄一陣惡寒。
“你來此地作甚?”重樓聽得此處,臉色稍霽。
“師兄方才來此地之時吩咐我不可亂走,可是我突然感覺到胸口這裡……這個魔印滾燙。那個,這個魔印是師兄種上的,老子覺得肯定是師兄有難了,師兄有難,老子也不能獨活。特來陪他一起死。”雲天青轉頭衝玄霄眨眨眼,卻換來玄霄一個白眼,他卻不在意,倒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