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撇下自己獨自離去。更何況,他如今魔力大失,方才又耗損了真元,加上封神陵對魔族的縛咒……
紫英心中隱隱升起不祥的預感。
此時,他不想去見天河、勇氣,不想聽他們噓寒問暖,不想去那隻缺了重樓一人的青鸞峰上享受那讓他難受的熱鬧。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在菱紗擔心的眼神中,紫英背過身去,輕輕道,“走吧……”
他心中百轉千回,又怎能在菱紗面前表露?除了在重樓面前他可以軟弱,可以稍加放縱。在別人面前,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還是要做那個冷靜堅強的掌門,那個隨時都可以保護他們,讓他們依靠的師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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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劍在去巢湖的路上,天空依然蔚藍晴好,萬里無雲。剛剛從惡戰中脫出,在微涼的風中御劍,黑髮飄揚,衣襬獵獵,本應是無比的快意,可是紫英總覺得哪裡不對,好像缺了點什麼……
缺的,是……重樓。紫英精緻的嘴角瞭然的輕輕彎起,略帶蒼白的面容上顯出的,卻是一個苦澀的微笑。
重樓說雖然故作輕鬆的說無甚要事,但魔靈傳訊,他那麼急的趕回魔界,怎會無事?可是自己又只能眼睜睜看著重樓離去,毫無辦法。如果說以凡人之軀去鬼界還有一絲可能,那麼去與人間不相鄰魔界,連失去魔力的重樓都辦不到,以自己現在這點微末的法力,更簡直是痴人說夢。
紫英搖了搖頭,想把這種擔憂的思緒趕走——既然幫不上忙,去不得魔界,又何苦去想。
他試著去想些別的分散自己的心思:快到巢湖了……這次拿到鎮妖劍,長老們得救了……上次來的時候自己和重樓還分外擔心這次取不到鎮妖劍……上次從巢湖回去的時候也是御劍……上次御劍重樓還非要和自己同御一劍……
等等,怎麼又想起重樓?紫英暗恨自己現在怎麼時時刻刻會想到那個人。
他去辦他的事了,很快就會回來,就會回來的!也許,晚上就會在劍冢看到那個高大的微笑著的紅髮男子,就會聽到他如有磁力般的令人臉紅的聲音,就會感受到他那比常人更加灼熱,一直能灼熱到人心底最深處的體溫……紫英安慰著自己,可是,這樣的安慰,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罷。罷罷罷,他天生就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還是儘快趕去巢湖才是。
紫英輕嘆口氣,認準那個下面那個寶藍色如鏡面一般的地方,御劍降下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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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湖。
紫英捏起避水訣,潛下水面,經過百翎洲,到達居巢國——往日熙熙攘攘的居巢已然舉國搬遷,如今在死一樣靜寂的水波中,這裡只剩一片空蕩蕩的房屋,了無生氣。
穿過居巢長老大殿——這裡既然早已無人駐紮,自然暗門大開,毫無防範。倒是容易了紫英進出。他穿過那幽暗的甬道,面無表情的看著周圍一個個瓊華符靈在看到他身上佩戴的掌門信物之後化為一張張黃色的符紙幽寂的慢慢飄落,走到那扇關著的大門前。
“開!”紫英祭起寒光軟玉,注五靈之力於上,軟玉如上次一般光芒大盛,慢慢升起到半空之中,面前那石門之上也再次凸現出一個巨大的劍環祥雲的的圖案——那正是如假包換的瓊華派標誌,繼而石門吱吱呀呀慢慢開啟,露出那和須臾幻境——“財”一模一樣的密室。
金晃晃的財寶中央,坐在白老虎身上,穿著名貴軟煙羅製成的道袍的長眉黑鬚道人正是當日的財神——財長老肅帛。此時他正騎在老虎背上打瞌睡,忽聽的石門開啟之聲,驀然驚醒,回頭一看,竟是又驚又喜,“掌……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