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說的雲淡風輕，一副看破了生死的樣子。

他瞥開了視線，只是看著遠處的虛空，他早就被折磨的不人不鬼，精力不濟，聽到這狐狸的聲音，想起往日修煉的種種來，頓時心中更加黯然。

修成大道，誰不是歷經磨難？

於妖族，開靈智需要的時間比之人的更長，化形成人之後，才能跟修仙者站在一個起點上，雖然妖界內靈氣充盈，不少族內更是有天賜的功法，也算得天獨厚，但是卻有天劫。

於修仙者，雖然起點高，靈智高，但是人間靈氣稀薄，修仙進展十分的緩慢，就是玄虛子，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修煉了幾萬年了，好不容易在修仙大道之上，有所突破，卻又被碾落成泥，這回恐怕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範喜無視他的態度，見他的神情，頓時眸光一閃，繼續沉沉的道：“得之不易，才更加需要珍惜，難道你想生生被煉化，魂飛魄散？以往不知幾萬年的努力化為虛無，你就甘心嗎？”

玄虛子聞之，心中不知怎地，只覺得滿腔的情緒猶如脫韁的野馬，收不住了，不吐不快。

冷笑道：“甘心？不甘心又能如何，你以為修煉大道，以為飛昇就是終結麼？就算你的修為高又如何，能夠手眼通天，又能如何？上界還不是任由別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那上古，太古多少神通，我們不過也還是任人主宰的螻蟻，他們說給你一道神通，說收回來，說貶斥到下界來，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一場遊戲。”

“所謂上界和這下界一比，也不過是活的更久一些罷了，沒有什麼區別。”

他說完，心中突然一沉，面上難看，瞪了眼範喜，一不小心找了他的道了，這狐狸果真是最會蠱惑人心，也會拿人軟肋，只一句話，觸動他的心，就讓他什麼都說了。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他只是在心中想想，從來不敢說的。

他說完，眾妖也是神色一凝，澤生倒是還好，他久經世事，弱肉強食看得多了。

那小人參頓時臉都皺起來了，它是生活在最低層的精靈，生存的艱難最是有體會了，還以為會有一片淨土，現在希望破滅，只覺得滿心都是灰暗，看不見未來了。

範喜也是首次聽到上界之事，於他而言，這番話並沒有什麼好意外的，生存之道在哪裡都逃不掉一個規則——強者為尊。

他向來目標明確，以前他求的飛昇是要擺脫這裡，別人不讓他活，他偏要好好活著，現在他求的壽與天齊，是要跟姜紫長長久久，至於別人的鬥爭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從來不是個脾氣好的，也不願意用這招式去對付除了姜紫之外的人，蠱惑人心，討好人？當他不挑麼，不嫌髒麼？

可玄虛子不吃硬的一套，他又十分的防備，無法探入他的意識之中，也許是要抵抗這金絲網的鎖魂之力，他的意識十分警惕。

此時，已經被玄虛子識破了，他也知曉了這人的軟肋，於是，也沒有什麼耐性，只嘲諷道：“照你這麼說，都不需要活了，也不用修煉，直接死了魂魄不在，不用輪迴，倒是乾淨，如此，這金絲網倒是你的好去處，讓人攝取靈魂，壓榨一身靈力，你又抵擋什麼呢？”

玄虛子被他問的一愣，面上陰晴不定的，只是沉鬱在他心中許久的悶氣，像是突然之間就洩了。

他被從上界打下來，靈力喪失一大步，先前的成績功虧一簣，滿腹的鬱結，又怨又恨，又確實生出幾分心灰意冷來，來妖族一番打殺也不過是無所事事，鬱結難舒，發洩一番。

落到金絲網之中，他不想死在這不如自己的妖手中，才幾番抗爭。

這幾日，他被這狐妖虐打，尊嚴掃地，還真是生出幾分生不如死之感來。剛才的話還真的就是他心中所想。

那還苟延殘喘的抗爭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