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志飛作勢就要打電話,阿姨見幾位衣貌不俗,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臉上血色皆無,趕緊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是我亂說話的。這樣吧,錢不要了,糖你們拿走,你們不要給張科長打電話……”
說著,她忙不迭的把錢遞給錢志飛。
錢志飛冷覷著那張紙鈔,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走吧,逸塵,趕緊去醫院看看你的傷。”
很快,檢查結果出來了,輕微骨裂,醫生給莫逸塵處理了外傷,又將他的胳膊用夾板固定了,吊了起來。
錢志飛已經離開了,看到莫逸塵吊著胳膊從處置室出來,一直等在那裡的許傾傾站起來,驚恐的望著他胳膊上纏的那些白花花的繃帶。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不是發現你老公無論什麼樣子都很帥?”莫逸塵走近,不以為然的在許傾傾頭上一揉,拉著她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許傾傾手上仍捏著那隻棒棒糖,只是,她現在的注意力已經不在糖上,她盯著莫逸塵的胳膊,手伸過來,用那隻棒棒糖在他硬梆梆的夾板上頂了頂,又頂了頂。
“別擔心,醫生說幾天就可以拆掉了。”莫逸塵安慰她。
他看得出來,許傾傾雖然什麼也不說,但每次他受傷,她還是很心疼的。
而且,她的情況在漸漸好轉。
知道緊張他,關心他,就是病情轉好的表現。
而且,她越來越依賴他,哪怕他只離開十分鐘,都會令她焦慮不已。所以,莫逸塵只能更加親密的把她帶在身邊,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隻棒棒糖上,從前,他在如意手裡,見過和這個類似的棒棒糖,他問如意,如意說是秦衍叔叔給的。
在許傾傾的住處,他也發現過這款棒棒糖。
莫逸塵盯著那隻糖,心底騰起的一絲希望又漸漸黯淡。
或許在許傾傾此時的心中,他的地位還比不上一個死去的人。
按道理說,許傾傾該對秦衍恨之入骨,不然,之前也不會一直致力於蒐集他的犯罪證據,還在關鍵時刻報了警。
可人類的情感很複雜,尤其女人本來就比男人感性,連莫逸塵都無法百分百的保證,許傾傾對秦衍真的毫無其它感情。
不然,她為什麼因為秦衍的死變成這個樣子?
莫逸塵知道,他爭不過一個死去的人,所以,他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實。
他的手伸過去,將許傾傾手裡的棒棒糖拿過來。
許傾傾見糖被搶走了,她眸子一緊,又要上來搶,卻在碰到莫逸塵手的一瞬,又觸電似的將手收回了。
她像是知道常常弄傷他,所以,出手的那一刻,有了負罪感。
莫逸塵笑了笑,用另一隻受傷的手配合著,將糖紙替她剝了,轉動著手裡那隻粉紅色的糖果。
“要吃嗎?”他問許傾傾。
許傾傾盯著糖,沒出息的舔了舔嘴唇,莫逸塵啞然失笑,將糖送到了她的唇邊。
“如果我沒記錯,秦衍好像很喜歡這種糖果,對不對?”莫逸塵一邊看著她像貪嘴的小貓似的品嚐著糖的甜蜜,一邊落落寡歡的和她聊天。
他的手在她髮間輕輕的摸著:“傾傾,我承認,之前我們對秦衍有幾分誤解,正是這種誤解激發了他的報復欲。他是壞人嗎?我不知道,現在我常常在想,如果把我放到他的位置,經歷他所經歷的一切,我會怎麼選?我想,我大概會放你走……傾傾,秦衍在最後的關頭救下你,他是想讓你幸福,忘了他對你的傷害,我允許你記住他,就像你記住江楚那樣,我們應該記住所有對我們好的人。但是請不要把它當成對自己的折磨,如果秦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他也會為你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