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出生,她就睡著了。
可是她越睡越沉,越睡越沉,後來她整個人就像泡在了海水裡,被四面八方的溼冷和黑暗包圍著,身體也不住的往下沉。
那種感覺就像是快死了,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想掙扎,彷彿,死於她,不是痛苦,反而是種解脫。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見到那個人了?
她甚至還有點慶幸。
沒有他的日子,活著很辛苦,辛苦到她已經有點撐不下去了。
可後來,還是有一隻溫暖的大手將她拉離了水面。
那雙手,很溫暖,一如他給她的感覺。
她冰冷的身體在那雙大手的包裹下,漸漸有了溫度。
她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她美夢成真的看到了那張令她思念如狂的臉。
瘦了些,憔悴了些,卻依舊俊美如斯。
許傾傾望著那張臉,感到無與倫比的滿足。她再次閉上了眼睛,如果這是個夢,就讓她永遠也不要醒了吧……
“少奶奶,您醒了。”傭人見她睜開眼睛,笑眯眯的過來,一臉慈愛的望著她,“怎麼樣?感覺好一些了嗎?”
見許傾傾始終盯著一個方向出神,傭人又說:“哦,孩子現在還在保育室裡,你放心,老太太派了好幾個人照顧孩子,你只管養好身子就好。”
許傾傾點點頭,對於莫家,她現在是徹底放心的。
她相信,她的孩子,她們肯定會當天仙寶貝兒一樣的供著。
躺在那裡,她渾身不舒服,想起來坐一下,卻被傭人阻止:“少奶奶,快躺著。您剛生了孩子,身子虛,必須得靜養。”
許傾傾無奈,只好又躺下。
她的目光落在門口處纖塵不染的地板上,那裡躺著一枚黑色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傭人尋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以為地上沒收拾乾淨,趕緊將東西撿起來就要扔進垃圾桶。
“那是什麼?”許傾傾問。
傭人看了看:“是枚紐扣。”
說著,又要扔。
“給我看看。”許傾傾朝她伸出手。
傭人只好將紐扣擦了擦,遞給許傾傾。
許傾傾將那枚硬硬的東西捏在手裡,左看右看,這應該是男人西裝上的扣子,從前,莫逸塵喜歡穿黑色的西裝,多半都是這種類似的扣子。
莫逸塵?
許傾傾心中一悸,手上的扣子脫落,滾啊滾的,滾到了床底下。
傭人見狀,趕緊忙不迭的將釦子重新撿起來,睨著許傾傾的臉色,不知她是要扔還是不扔。
“給我吧。”許傾傾想了想,又將那釦子要了回去。
“可能是哪個保鏢掉的,一會兒我問問他們。”
“好啊。”許傾傾搖搖頭,也覺的自己想太多了。
昨天晚上,門外那麼多人守著。如果莫逸塵回來過,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
她這是太思念一個人,思念的發痴了。
“少奶奶,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可真是兇險,聽醫生說,你大出血,搶救室裡面,血流的跟水龍頭似的,流出來的血用盆子都裝不下,夫人他們在外面,嚇的腿都軟了,幸好後來,有人送來整整一車的血,才保住你的命。少奶奶,你可真是福大命大,你放心,更大的福氣還在後面呢。”
傭人絮絮叨叨的在她耳邊碎碎念,她說的心驚膽戰,許傾傾卻是淡然一笑。
福大命大,她們就知道拿這種話安慰她,她老公都不在了,她還有什麼福氣?
“你剛剛說……有人送來了一車的血?”許傾傾又把她的話消化了一遍,才詫異的問。
“是啊,當時大家都急的不行了,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