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流逝而過,但陸恆和陸氏族兵的訊息,仍然是傳言,仍然沒有絲毫準確的訊息,而族中查帳的日子,卻如表鍾般的撞響,一天比一天臨近了,如果,如果……
蒼天啊!要麼,你就永遠的讓我沉淪在地獄中好了!為何在給了我一線希望,讓我看見燦爛光明之後,又將它無情的扼殺?!
辛道明猛然站住了腳步,只覺五內如焚,他“呼呼”喘著粗氣,他轉動著頭顱,目光漸漸凝定在,放置在屋中角落處,盛放冰塊地瓷盆上,竟產生了欲將其一飲而盡的衝動。
就在這時,一名奴僕從外面快步的跑了進來,邊跑邊喊叫道:“大公子,大公子,小人探聽到了一個極為古怪的訊息。”
一向溫文爾雅的辛道明,此刻連眼睛都不眨的便冷喝道:“如果不夠古怪,看我怎麼整死你!”
那名奴僕被嚇的,腿一軟,差一點沒有跪倒在地上。
辛氏別院裡的大多數奴僕,都被辛道時每天打發到街上、茶館、車行等訊息靈通處,去探聽大齊帝國的最新訊息,只是,這麼多天下來,別的事情,能聽的讓耳朵滴油,卻從來都沒有探聽到,絲毫關於陸恆和陸氏族兵的訊息,辛道明望著那名奴僕的臉,心中惡毒無比的想:一群廢物,今天晚上,便不給他們飯吃了。
那名奴僕小心翼翼的說道:“從張掖、翼城、襄陵、陽城、沁水、端金等八個城市傳來訊息,這八個城市的門閥商戶,竟然都在同一天,遭到了強盜的洗劫,據說這夥強盜行動快捷,計劃周密,不但心狠手辣,來去如風,而且搜刮錢財的本領更是讓人難以想象……”
“~這,跟我有屁相干!~”辛道明冷笑道看著那名奴僕,就如貓提量著爪下的老鼠。
“……古怪的就是,在這八個城市中,有的有錢的門閥商戶,並沒有遭遇到絲毫損失,而有的沒有什麼錢的門閥商戶,卻被搶掠的底光底淨……”
“~哼,沒見識!這也能算古怪?多半是那些強盜欺軟怕硬,門閥豪族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呢,強盜在搶劫之前,自然要打探清楚了~”辛道明嘴角的冷笑依然。
“……比如###氏,便沒有遭受到任何損失,而比咱們辛氏更加勢大的嶺南崔氏,卻被搶劫的一個個跪在地上哭,求告那些強盜,在走的時候,給他們留下一碗米,明天早上好能熬碗粥喝……”
~~嗯?這到是有些古怪了。~~冷笑收斂不見,辛道明的臉上,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情,而那名奴僕到了這時,在心中才算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性命是留住了。
“……可那些強盜,不但沒有留米,還把崔方崔大掌櫃的褲子給扒了下來……”
“崔方崔大掌櫃?不就是崔胖子麼?雖然那廝平時保養的不錯,但也有四十了吧,莫非那些強盜喜歡那調調?”辛道明忍不住插話問道:“為什麼不扒崔小胖子的褲子呢,對比之下,崔小胖子可比他爹看上去更加白淨,更加招人疼呢。”
“大公子,你可是想差了,那些強盜之所以扒崔大掌櫃的褲子,並不是想把崔大掌櫃當相公玩,而是因為他們搶掠的財物太多,沒有東西盛放了,崔大掌櫃不是胖麼,便把崔大掌櫃的褲子扒下,兩個褲腿各打一個結,來當麻袋使用……”
辛道明一個趔趄,便四仰八叉的摔到在地,他想起了當初,在江北陸氏時,陸黃氏舉行的連臺之會上,陸恆要扒自己褲子,用來當麻袋,盛裝黃金的往事,沒錯,這種扒褲子當麻袋使用的行為,是陸恆的獨門招法,還從來沒聽說別的人,有類似的舉動呢。
那名奴僕看見大公子辛道明,忽然摔了一跟頭,著實嚇了一跳,慌不迭的便過來攙扶,卻見大公子辛道明竟賴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起來,同時用手掌拍打著地面,潑婦似的發聲號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