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的眼睛，始終像是刀劍一樣凌厲的盯著紅衣，說出的話，卻是淡淡的，如同平靜的湖水。

暗潮湧動（6）

“皇上，臣妾和皇上這麼多年，皇上的心思，臣妾怎能不懂呢？皇上不必這般的敷衍我。”

紅衣看著七夜的眼睛，用哪種淡淡的憂傷的，溫柔的眼光輕輕地看著。

“想想，日子過的真快，淺裳跟著皇上，已經五年多了，皇上，想當年，也正是因為臣妾，皇上才有今日的這般地位，若是沒有臣妾，皇上哪能那般的輕易搬到丞相，能將淺裳關入冷宮，而後，若是沒有臣妾，皇上又怎能在生死關頭再回來？”

七夜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緊。

飯桌上的菜，全是紅衣最拿手的，也是曾經自己最喜歡的，可是如今，看起來，個個精緻好看，就連色彩，都搭配的恰到好處，讓人一看，便有食慾。

可是，七夜卻不知道為何，有些恍惚．．．．．．．．

曾經，自己也是日日的吃著這樣的飯，可是，為何後來，還是中毒了呢？

一點一點，這麼多年來，從未注意到的詭異，開始蔓延了。

他的眼中，漸漸的開始結冰，寒冷，一下子，席捲了整個鳳宸殿。

紅衣儘量的還是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這話，看似漫不經心的注意著七夜的一舉一動，然而，在自己說出方才的那些話，很久之後，七夜都沒有任何的表示。

那個男人，沒有表情，沒有回答，只是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整個房間，很安靜。

端著酒壺一邊站著的丫鬟，額頭上已經佈滿了絲絲的汗滴，然而，她的心裡，卻是冰冷的寒意。

暗潮湧動（7）

“皇上．．．．．．．”

紅衣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而且，感覺到了，自己開口的話，是那麼脆脆的，淡淡的。

然而，又在過了很大一會之後，七夜才笑著說道：“紅衣方才說的那些，朕怎能忘記呢？更何況，你我是患難夫妻，有什麼想要說的，便直接說了吧，那日，朕是過於焦慮了，所以，才會那般的對你。”

“皇上，紅衣別無所求，紅衣一生熬到這裡，已經是不容易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皇上，你知道，這世間最讓人難受的是什麼嗎？”

紅衣不喝酒的，在七夜的記憶裡，紅衣是不喝酒的。

然而，方才，她卻拿著酒壺，咕咚咕咚的慣了自己那麼多。

接著，她似乎沉浸在了什麼悲哀裡，眼裡蓄滿了淚水，一顆一顆的滑落：“皇上，紅衣只是想要自己保障，那般即使在皇上變心之後，紅衣還可以安穩的睡覺，皇上，您是知道的，紅衣的身子，一輩子也不可能生下來一個孩子。”

皇上靜靜地聽著，覺得心底一個最擔心的，最不想的一角還是被紅衣揭開了，然而，若是她要說，他定然會從的。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那個女子，蒼白的女子。

想到這裡，七夜的心突然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呼吸有些不順，下意識的把手按到胸膛口，依舊是那樣平靜的毫無波瀾的語調：“紅衣，你想要做什麼，就直接說了吧。”

“皇上，您的心裡，淺妃娘娘是不是兇手？若是一直查不出來，皇上您打算作何解釋，此事不了了之麼？既然素衣去世，那個孩子，便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豈能就此善罷甘休呢？”

暗潮湧動（8）

七夜的手指一動，水杯，輕輕的晃了晃，果然，如此，是這件事。

“皇上您是知道的，大臣還要等著皇上給大臣們的交代呢，皇上一直是聖明的皇上，所以．．．．．．”

“紅衣，直接說了你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