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澤，你可知道，我的爹爹他怎麼樣了？他為了我，他死了……。然後，可笑的我，才有了一個機會，離開了冷宮，是啊，這就是我的代價。”

淺裳倚在塌上，望著桌上的燭火，輕輕的低喃著。

沒說一句話，她的心底，就難受了一次，可是她想說，想要把所有的都說出來。

“然後，我出來，太后看我可憐，把我許配給了赫德，那個時候的我，對皇上真的死心了，想起來，真的有些可笑，我能不死心嗎？我怎麼能不死心呢？”

女子的眼神有些恍惚。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就是那般的逃避和被逃避，征服和被征服之間糾纏著。

“可是，他不放過我，他想要我。還記得曾經，我為了懷上皇上的孩子，都做了些什麼嗎？可是，五年的冷宮，出來，他卻想讓我為他生個孩子。”

“接著，接著，怎麼了呢？”

淺裳的話，帶著幾分哀怨，“接著，我便生下了孩子，然後，我變離宮了。”

“其實，恩澤，我知道，我不該去愛七夜的，我該恨著七夜的，他那樣的對我，即使顯示我做錯的，可是，我付出的代價也很沉重。”

毀容（5）

“可是，當那一晚上，他對著我說，他喜歡我的時候，我的心還是跳動了。”

“而且，小謝，他離不開我，那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我必須回去的。所以，恩澤，你若是對我歉意，你便幫幫我，讓我回宮好麼？”

淺裳知道，這樣的自己很讓人不屑的，可是什麼都不為，就算是小謝，也是她放不下的。

從小，沒有母親的她，深深地知道成長的悲哀。

她不想讓，她心愛的小謝，也像他一樣，那麼悲哀的成長著。

恩澤的眼神閃爍著，許久，才輕輕地開了口：“淺裳，你的身子裡中了毒，那個毒必須要有玉蟾才可以解，然而，玉蟾，只有千羽城的天家府邸有，這個毒性很慢，然而，一時半會拿不到玉蟾，你還是會死的。”

淺裳的手指顫了一下。

會死的，其實死，她是最不怕的，最怕的卻是想死也死不了。

低著頭，輕輕地笑了笑說：“沒關係，我還可以活多久？”

“半年。”

恩澤遲鈍了一會，然後接著說：“但是清夜的師傅可以給你控制住毒性，可以延長時間。”

“若是真的如此，那我更要回去了，回到那裡，讓我最後的時光都陪著小謝。”

沉重的悲哀，像是毒素一樣，侵蝕著她的骨骼，帶著幾分淒涼。

“可是……。。”

恩澤仍舊是猶豫的。

毀容（6）

淺裳應聲抬頭，看上了恩澤掙扎不安的眸子，眼裡不解。

“淺裳，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恩澤專注而深沉的眸子裡，帶著幾分可憐，最後，沉默了半晌，還是開口說了出來：“你的臉……。”

淺裳僵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上面似乎包紮著什麼東西，腦中閃過了自己昏迷之前的畫面。

一個山坡，失血過多的她，掙扎著，然而，還是從哪裡滾了下去。

下面是碎石，可能是摔在了那個上面吧。

果然，恩澤說的話，和她心底想的一樣：“這樣的面容，進宮，你還有十分的把握可以留下嗎？而且，若是留下，皇上，他會不會真心的待你？淺裳，你可想好了。”

淺裳的心裡，也是這樣的猶豫。

七夜的心，她琢磨不透的。

“即使，皇上喜歡你，你這副樣子，恐怕他也認不出來的。”

淺裳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瞬間涼了半截，聲音